电报如同一道无形的闪电，瞬间划破千里抵达应天府。
东宫，观星阁。
当朱雄英看到李善长发来的急电时，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瘟疫？”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忽略了工业化初期最致命的副产品。
将数十万人集中在卫生条件极差的环境下进行高强度劳动，这简直是瘟疫最完美的温床。
“怎么回事！”
朱元璋一把抢过电报，只看了一眼便勃然大怒。
“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烦躁的来回踱步，杀气腾得一下就起来了。
“传旨！告诉李善长，把所有生病的囚犯都给咱扔出去！扔到山里喂狼！”
“死几个囚犯算什么！铁路的工程一天都不能停！”
这就是朱元璋的逻辑，简单粗暴，却也符合一个铁血帝王的本能。
为了帝国的宏图霸业，牺牲一些微不足道的蝼蚁，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父皇！不可啊！”
一旁的太子朱标闻言，脸色大变。
“那些也是人命啊！就算他们是囚犯，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
“此举有伤天和，更是残暴不仁！”
朱标躬身劝谏，他无法接受如此冷血的处理方式。
“仁慈？咱要是对他们仁慈，谁对咱大明的江山仁慈？”
朱元璋瞪着眼睛怒吼道：“铁路修不到哈密，傅友德和西域的几万将士怎么办？”
“帖木儿打过来，谁来保护咱的子民？你那套仁义道德能挡住帖木儿的铁蹄吗？”
父子二人再次因为理念不同而争执起来。
整个观星阁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够了。”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朱雄英站了起来，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他走到朱元璋和朱标面前，神情冷静得可怕。
“爷爷，父亲，现在不是争论仁慈与否的时候。”
他看向朱元璋，一字一句的说道。
“爷爷我问你，瘟疫会认人吗？它会只感染囚犯不感染我们的士兵吗？”
朱元璋愣住了。
“它分得清谁是劳役，谁是咱们大明最宝贵的工程兵团吗？”
朱雄英的声音不大，却如重锤般敲在朱元璋的心上。
“今日我们把生病的囚犯扔出去，他们身上的病菌就会消失吗？”
“不会。它们会通过水源，通过蚊虫，通过一切我们看不见的方式重新回到军营。”
“今日死的是囚犯，明日就是我们的工程兵，后日就可能是京城的百姓。”
朱雄英的目光扫过自己的祖父和父亲。
“瘟疫，它不认龙袍。”
短短一句话让朱元璋浑身一震，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他想到了历史上那些让一个个强大王朝走向衰败的可怕瘟疫。
想到了开封城下堆积如山的尸骨。
那种无能为力的恐惧，远比任何强大的敌人都要可怕。
朱标也沉默了。
他没想到自己年幼的儿子，竟然能从一个截然不同的更加宏观和冷酷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
朱元璋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意识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朱雄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飞速运转。
【叮！检测到帝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