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瓶罐罐’的怪人?”格林先生坐在沙发上,不耐烦地敲着扶手,“我儿子需要的是医生,不是魔术师。”
“我或许能告诉您,令郎为何生病。”叶可东没有理会对方的无礼,从行囊里取出两个透明玻璃瓶。一瓶装着从工厂排污口取来的水,浑浊发绿;另一瓶装着经过他初步净化的水,虽然仍有微量杂质,却已清澈透明。“格林先生,能借您家的厨房一用吗?只需要一个火塘,一口锅。”
格林的妻子抱着发烧的孩子,眼里满是焦虑,低声劝丈夫:“让他试试吧,万一……”
厨房的铁锅里,叶可东先倒入那瓶污染的河水,架在火上煮沸。随着水温升高,水面浮起更多灰褐色的泡沫,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像烧着了的旧皮革。他又取来一小撮白色粉末(石灰与草木灰的混合物)撒进去,泡沫瞬间消散了一些,但水色变得更加浑浊。
“这是您工厂排出的染料和洗涤剂,”叶可东用一根玻璃管搅动着水,“它们在高温下会分解出有害物质,就像生锈的铁钉泡在水里,水会变毒。”
接着,他倒入净化后的水,同样煮沸。这次没有刺鼻气味,也没有异色泡沫,只是像普通的开水一样翻滚。
“这……”格林先生皱起眉,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叶可东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
叶可东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种子——那是他从镇上的面包房讨来的小麦种。他将种子分成两份,分别埋进两个装着相同土壤的瓦盆里,一盆浇污染的河水,一盆浇净化后的水。
“三天后,您可以看看它们的区别。”他看向格林夫人怀里的孩子,“令郎的症状,和喝了这种水的牲畜一模一样。那些看不见的‘毒’,会顺着水流进庄稼,钻进鱼虾的肚子,最后,流进我们的血管。”
格林先生的脸色变了。他不是没见过工厂下游的庄稼长得越来越差,只是从未把这和自己的工厂联系起来——在他看来,进步总要付出代价,那些代价理应由“无关紧要”的土地和穷人承担。
三天后,格林先生亲自来到了叶可东的阁楼。他带来了那两个瓦盆:浇污染河水的种子毫无动静,土壤甚至微微发绿;浇净化水的种子已经冒出了嫩白色的芽。
“你想做什么?”格林的声音低沉了许多,眼神里少了傲慢,多了些复杂的东西。
“我想建一个净水站。”叶可东指着窗外那条河,“用最简单的办法,让脏水变干净。不需要您花太多钱,用沙子、木炭、石灰石就够了。”
他在阁楼上铺开一张图纸,上面画着一个阶梯式的过滤装置:污水先流入沉淀池,加入明矾让杂质沉淀;再流入铺着木炭和细沙的过滤池,吸附异味和残留毒物;最后用石灰中和酸性,得到可饮用的清水。这在未来只是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初级净水技术,但在这个时代,却是从未有过的构想。
格林先生盯着图纸看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我可以出材料,但你要保证有用。”
叶可东的“净水站”就建在河边,用砖石砌成三个相连的池子,像三个叠在一起的巨大石碗。开工那天,镇上的人都来看热闹,有人嘲笑,有人好奇,工厂主们大多抱着观望的态度——他们不在乎水干净不干净,只在乎这会不会影响他们的利润。
叶可东没功夫理会这些目光。他带着几个被他说服的工人,亲手铺沙子,装木炭,调配净化药剂。汗水浸湿了他的衬衫,煤灰和泥土弄脏了他的袖口,但当第一股浑浊的河水流入沉淀池,经过层层过滤,最终从最后一个池子流出清澈的水时,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
一个一直抱怨妻子用河水洗衣总洗不干净的铁匠,颤抖着用双手捧起一捧清水,喝了一小口,突然红了眼眶:“这是……山泉水的味道。”
消息很快传开。叶可东的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