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窝,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我被困在幻境里的时候,每天都在想,要是那天我没让你去调试最后一组参数,要是我能早点把怀表拿出来……要是我没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知道。”林月瞳拍着他的背,指尖轻轻擦过他衬衫袖口的补丁——那是她当年缝的,线早就磨得发白,却被他留了这么多年。“我看见你在幻境里护着‘我’,哪怕知道那是你编的‘林月瞳oK号’,也拼了命不让她受伤害;我看见你清醒后,把我的日记和照片藏在枕头下,每天都擦一遍怀表,哪怕表早就停了;我还看见可儿打翻木盒那天,你捡起照片说‘你妈妈笑起来和安安一样甜’……云天,你从没让我失望过。”
他们并肩走到石桌旁,叶云天从口袋里掏出那只旧怀表——表壳被他擦得亮得像新的,边缘的磨损痕迹却藏不住,那是他在幻境里被铠甲碎片砸到留下的。他打开表盖,里面林月瞳的小照片还在,是2006年他们在实验室门口拍的,她手里举着刚组装好的通讯器零件,笑得眼睛都眯了。
“还记得这个吗?”叶云天的指尖碰了碰表盖,“2007年我在旧货市场淘的表壳,里面的机芯是用我们第一次成功的通讯器核心改的,本来想在2008年七夕给你求婚,结果那天实验出了事故,我连表都没来得及掏出来……”
林月瞳接过怀表,轻轻拧了拧发条。原本停摆了几十年的指针,竟慢慢转了起来,滴答声轻得像心跳。“我记得。”她笑着,眼角的梨涡和照片里一模一样,“那天你一早就跟我说‘晚上有惊喜’,我还以为你要给通讯器加新功能,特意提前熬好了你喜欢的莲子粥,结果等了一晚上,只等来医院的电话……”
“那现在补上行吗?”叶云天看着她的眼睛,像当年在实验室后墙那样,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林月瞳,你愿意……再跟我一起种满院子的栀子花吗?”
林月瞳刚点头,院门口突然亮起两道柔和的光。一道是暖白色的,像晨露里的阳光;一道是浅黑色的,像实验室夜晚的灯光。光影里站着两个模糊的身影:白衣人手里握着一支盛开的栀子花枝,花瓣上还沾着露水;黑衣人手里拿着半块实验记录纸,纸上的字迹依稀是林月瞳当年写的“跨维度通讯器参数调整日志”——是2008年事故那天,被烧毁的最后一页记录。
“该走了。”白衣人的声音温和得像风,“你们等彼此太久,前面有满院的栀子花等着,还有你们没完成的通讯器,这次能慢慢调试了。”
叶云天握住林月瞳的手,回头看了一眼院子。可儿正抱着陈默的肩,眼泪落在他的衬衫上;安安蹲在石桌旁,轻轻摸着那只怀表,林晓在旁边帮他擦眼泪;他原来躺着的智能躺椅上,羊绒毯还叠得整整齐齐,旁边放着那碗没喝完的莲子粥——怀表的指针已经停了,停在了下午3点14分,是2008年七夕那天,他原本要跟林月瞳求婚的时间。
“走吧。”林月瞳拉了拉他的手,目光里满是温柔,“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要种栀子花,要调通讯器,还要看看可儿他们以后的生活……”
两人跟着黑白身影往院外走,脚步轻得没有声音。走到门口时,叶云天又回头望了一眼——老栀子树的花瓣正落在他原来的身体旁,可儿正把那盆“永生栀子”放在石桌上,轻声说:“爸,您终于见到妈妈了,这次再也不用等了。”
阳光穿过栀子花的枝叶,落在叶云天和林月瞳交握的手上。他们没再回头,身影渐渐融进那两道光影里,只留下石桌上的怀表,还在轻轻滴答着——像他们跨越70年的心跳,终于又同步了;像他们没完成的科幻梦,终于能在满是栀子花香的地方,重新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