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木棍敲他屁股,“点火!给老子熏!”
片刻后,校场角落腾起滚滚浓烟,马粪混合着干草的焦糊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赵德柱躲在树上拼命捂住口鼻,却被浓烟呛得 “咳咳” 直咳,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赵德柱!” 周桐扇着浓烟抬头,“再不下来,老子把你那话儿当火把点了!”
浓烟中传来呜咽:“小说书你不讲武德!哪有这样逼人的!”
“逼你?” 周桐挑眉,“你给老子造谣的时候咋没想过逼老子?” 他突然捏着嗓子学起市井,“听说了吗?周大人跟母猪有一腿!”
“我没说!” 赵德柱急得直拍树干,“是小顺子传的!”
“柱子哥你放屁!” 小顺子蹦起来骂,“明明是你说的!你还说周大人夜里跟猪唠嗑!”
周桐抄起木棍就往树上抡:“唠你娘的!”
"小说书饶命啊!"树上的赵德柱终于憋不住了,被浓烟呛得涕泪横流,"我就是吹个牛......嗷!"一根树枝不堪重负,"咔嚓"断裂,他像个麻袋般砸进草堆里。
周桐蹲在他面前,刀尖轻轻拍打他颤抖的脸颊:"胸口碎大石?口吞长剑?嗯?"
突然暴喝:"老子先给你表演个太监的诞生!"
"且慢!"赵德柱一个翻身跪地,突然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千字文》高举过头,"我认字了!您看!'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周桐气笑了,刀尖一挑把他腰带割断:"行啊,现在背'阉'字怎么写?"
"我错了!"赵德柱提着裤子哀嚎,"我这就去澄清!说您只会文雅的!比如吟诗作对......"
"吟你大爷!"周桐一脚把他踹进粪坑,"现在!立刻!去给所有人说清楚——"他深吸一口气,声如雷霆:
"老子是县令!不是他妈的马戏团团长!"
(次日军营新规:凡造谣长官者,罚扫茅房一月。赵德柱边刷粪桶边嘟囔:"早知就说小说书会喷火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的校场中央。临时支起的木案前,周桐挽起袖口,亲自握着狼毫在《征兵册》上落下第一笔。
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他抬头看向第一个排队的汉子:"姓名,年岁,家中几口人?"
"回大人!"汉子扑通跪下,粗糙的手掌在衣摆上擦了又擦,"俺叫牛二,二十八岁,家里有老娘和三个娃!"
周桐挑眉:"为何参军?" 牛二梗着脖子道:"赵将军说,当兵能吃饱饭,月钱还能寄回家!"
他突然压低声音,"俺还听说,您会给新兵发铁打的裤衩......"
"打住!"周桐额角青筋直跳,"再提杂耍老子给你发铁嘴套!"
牛二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周桐刷刷写下"牛二,丁壮,家有母及三子,身强体健",又从案底抽出一张泛黄的《府兵制条令》,指着其中一条道:"看好了,入伍后每月初五归家省亲,若老娘生病可持腰牌提前离营。"
牛二瞪大眼:"真、真的?"
"老子何时骗过你?"周桐将刻着编号的木牌拍在他掌心,"明日卯时到西校场集合,带好换洗衣裳。"
第二个上前的是个精瘦的少年,腰间别着把削得锋利的木刀。周桐扫了眼他单薄的身形:"叫什么?多大了?"
"回大人!"少年挺了挺并不厚实的胸脯,"俺叫小石头,十六岁!想当兵打金人!"
周桐放下笔,上下打量他:"会耍刀?"
"会!"小石头立刻抽出木刀,耍了个歪歪扭扭的刀花,"俺跟村里猎户学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