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与孟南枝有九分的相似。
肤白胜雪,眉弯如黛,杏眼微圆,琼鼻朱唇。
一身水红撒花软缎裙,腰间系着宝蓝锦带,坠着颗粉晶珠子。
乌发梳成垂鬂分肖髻,斜插一支点翠步摇,小巧的耳垂上挂着的红宝石,在烛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
“昭儿。”
“朝昭。”
孟南枝与沈砚珩同时惊呼。
说话之人正是孟南枝的女儿,沈朝昭。
她比沈砚珩晚了一刻钟出生,今年也才十四。
正是如花儿一般的年纪。
“昭儿,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孟南枝内心激动地三两步跨到她面前,将女儿的眉眼,一点一点地刻画在脑海里。
她溺亡时,沈朝昭还是个只会哭泣的小奶包。
如今已经长得这般亭亭玉立。
她错过了三个子女的成长,好多好多。
沈朝昭目光落在孟南枝身上,盯着她那张与长兄让她和二哥临摹画像中,一模一样的眼睛、鼻子和嘴巴。
眼尾微挑,带着股傲气,“你便是我母亲?”
孟南枝因她这句话的疏离,心口有些发紧。
“是,昭儿,我是你的母亲,我回来了。你看到我给你写的信了吗?”
沈朝昭嘴角轻抿,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瞥开脸。
转头看向沈旻,“你还没说,谁要入沈家族谱?”
沈旻看了眼孟南枝,轻声道:“昭妹,你刚回来要不要先歇息一下?”
他深知,若这个时候提陆筝筝,完全是在给她们添堵。
沈朝昭鼻间冷哼,“怎么?本小姐这才多少时日不在京中,你连本小姐说话不回了。”
孟南枝蹙眉。
女儿,不仅明显没有理她的想法。
连与沈旻说话的语气,都和巨幕中刻画的一模一样。
刁蛮、刻薄。
被骂的沈旻低着头没应声。
沈朝昭以前就不喜欢他,他也经常被她骂。
已经习惯了。
沈砚珩看了母亲一样,连忙走到沈朝昭面前,轻哄道:“朝昭,你不是和太后在避暑山庄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朝昭余光轻瞥了眼孟南枝,语气轻忽缥缈道:“想回来,就回来了。”
孟南枝已经明白,女儿心中应是有气的。
这才故意不理她。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两个年纪稍长的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小姐你跑那么急做什么?”
“步摇只插了一半。”
“还刚换了衣服,连披风也不穿,万一着了凉怎么办?”
待看到厅中站着的孟南枝时,口中的言辞瞬间卡了壳。
两人皆双目瞪圆,不敢置信地掉落了手中的披风和步摇。
“夫人?”
“真的是你吗?夫人?”
“您真的回来了?”
孟南枝曾经的两个贴身丫鬟。
知秋,知夏。
孟南枝捡起地上的火红色披风,和女儿沈朝昭发间成对的那支步摇。
上前两步走到她们面前,温声浅笑道:“是我,我回来了。”
圆脸的知夏一把抱住孟南枝,哭得嗷嗷大叫,“夫人,真的是你,知夏好想你,知夏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知夏性子活道,自幼时便跟在孟南枝身侧,陪她一起长大。
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