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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珠"
铮"
地弹起三寸。
陈阿四愣了愣,突然仰头大笑:"
臭丫头!
原来你这些年教老子的,不是做菜,是让老子明白——"
他举起还沾着热汤的铜珠,"
再沉的锁,也抵不过人间烟火气!
"
陆明渊的符咒适时落下,贴在鼎炉腹部。
香料被点燃,青烟顺着鼎炉裂缝钻进去,像无数条细蛇在黑雾里撕咬。
苏小棠摸出颈间挂着的骨片——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手里的,说是苏家世代守护的"
灶神骨"
,又取出一直贴身保存的"
真味之核"
——那是她用"
本味感知"
凝练出的、所有食材最本真的味道凝结成的晶核。
"
借我点力气。
"
她转头对陆明渊说。
他没说话,只是扣住她后颈,掌心的温度像团火,顺着血脉烧进她四肢百骸。
陈阿四也凑过来,粗糙的手掌覆在她手背:"
老子虽然没你那神乎其神的本事,但压阵的力气还有。
"
三双手同时用力,骨片与真味之核"
噗"
地没入鼎炉中央。
苏小棠闭着眼念起咒语,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敲得空气嗡嗡作响。
鼎炉表面突然浮现出金色纹路,从底部开始,像活过来的藤蔓般向上攀爬。
黑雾被金线绞碎,散成星屑;白光重新汇聚,凝成一轮小太阳。
空气中的香气愈浓烈,苏小棠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不是普通的香,是融合了春茶的鲜、秋蟹的甜、冬雪煮梅的酸、夏风拂麦的涩,是人间所有味道最本真的模样。
"
快成了!
"
陈阿四的声音带着颤,铁勺当啷掉在地上他都没察觉。
陆明渊的拇指在她后颈轻轻摩挲,那是只有她能懂的安抚。
金色纹路即将在鼎炉顶部闭合的瞬间,苏小棠突然顿住。
她听见了,在鼎炉的嗡鸣里,在香料的青烟里,在陈阿四粗重的喘息里,有极轻的、极细的、布料摩擦砖石的声音。
像有人,正从他们背后的阴影里,缓缓直起腰。
鼎炉金纹即将闭合的刹那,苏小棠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那抹阴影不是飘来的,是像毒蛇般贴着石壁"
滑"
近的——她甚至能闻到混着焦糊味的药香,与老厨头生前总揣在怀里的陈年艾绒香一模一样。
"
老厨头?"
她脱口而出的瞬间,黑影已直起佝偻的脊背。
月光从穹顶裂隙漏下,照出对方脸上的伪装:原本沟壑纵横的面皮被撕去半块,露出底下未完全愈合的刀伤,正是前日陈阿四在乱葬岗确认过的致命伤——他根本没死!
陆明渊的反应比她的惊呼声更快。
他扣在苏小棠后颈的手骤然收紧,另一只手已从袖中抖出短弩。
三枚淬了麻药的银针破空而出,精准钉入黑影手腕"
太渊"
、肩胛"
天宗"
二穴。
黑影的匕刚抬起三寸,便"
当啷"
坠地,整条右臂软绵绵垂着,像被抽了筋。
陈阿四的铁勺早变了刀。
他抄起那柄跟着自己三十年的老勺子,勺背重重磕在黑影膝弯。
老御厨骂骂咧咧的嗓音都变了调:"
狗日的老东西!
老子前日在义庄守了你半夜,你倒会装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