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天灵盖都被人掀了。
这个马周,不按套路出牌!
按照官场规矩,他这种级别的京官抵达地方,地方官应该出城三十里相迎,然后接风洗尘,安排馆驿住下。第二天,再正式开始“工作”。
可他倒好,直接A脸了!
连一点点缓冲和准备的时间都不给!
李承乾的求生之路,被彻底堵死。
雅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赵德言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官服。他能想象,此刻府衙大门外,是何等山雨欲来的景象。
怎么办?
太子殿下要怎么办?
是闭门不见,坐实“心虚”之名?还是硬着头皮出去,迎接那必然到来的狂风暴雨?
就在赵德言和称心急得快要原地飞升时,李承乾,反而不“晃”了。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咸鱼?装死?
他猛地抬头,视线穿过窗户,死死盯住了楼下那片人声鼎沸的考场。
那些小吏,那些商贾,那些被他从泥地里亲手刨出来的“实干家”,正在为了他画下的大饼,为了一个看不见的未来,绞尽脑汁,奋笔疾书!
他可以跑,可以躺平,可以滚回长安继续当他的废物太子。
那他们呢?
这些刚刚被他点燃希望之火的人,会不会立刻被马周这盆冰水浇个透心凉,然后被旧势力反扑,碾得粉身碎骨?
他李承乾的咸鱼人生,凭什么要用别人的身家性命来垫背?
“草!”
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骂声从李承乾牙缝里挤了出来。
去他妈的鱼汤面!
去他妈的咸鱼人生!
老子今天不装了,摊牌了!
他霍然转身,脸上那因惊惧而生的苍白,被一种近乎疯狂的戾气彻底取代。那眼神,冰冷、锋利,看得赵德言和称心齐齐打了个寒颤。
这不是太子的眼神,这是即将搏命的孤狼!
“称心!”
“奴……奴婢在!”
“更衣!孤要穿十二章纹的玄色常服!”李承乾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金石之音,不容置疑。
“赵德言!”
“臣在!”赵德言一个激灵,腰杆瞬间挺得笔直。
“开中门,备全套太子仪仗!”李承乾一字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不是想突击检查吗?他不是想看孤的反应吗?”
“好!”
“孤,就让他看个够!”
“让他看看,什么叫TM的惊喜!”
偶感风寒?闭门不见?
那是心虚之人的伎俩!
真正的王者,面对敌人的奇袭,最好的应对,就是正面迎上去!
用绝对的自信,和碾压一切的气场,告诉对方:你的所有招数,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你引以为傲的突袭,在我看来,不过是自投罗网的愚蠢!
“是!”
赵德言的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他几乎是吼着领命,转身冲下楼去安排。
而李承乾,在称心的侍奉下,换上了一身玄色的太子常服。那繁复的十二章纹,此刻仿佛化作了冰冷的甲胄。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既然躲不过,那就干脆一点。
今天,他就要让马周看看,一条被逼到绝路的咸鱼,翻身之后,也是会咬人的!
……
扬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