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转身看向慕若尘,“明日见了栾山王,听听他的想法再说吧。”
慕若尘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帐内的烛火渐渐微弱,却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要在这静谧的夜色中,交织出一段不平凡的故事。
夜深了,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声又一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顾云芷与慕若尘各自想着心事,帐内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彼此平稳的呼吸声。
他们都知道,明日与栾山王的会面,或许会改变很多事情,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携手面对。
慕若尘望着窗棂外斜斜掠过的月影,指尖在《道源》的书页上轻轻摩挲:“书国藏书楼里,据说有半部失传的《周官》残卷。”
他转头看向顾云芷,烛火在瞳仁里明明灭灭,“若能寻得,对厘清历代官制沿革大有裨益。”
顾云芷正将散乱的竹简归拢,闻言动作一顿:“你倒是消息灵通。”
她拿起一卷《商君书》,封皮上的朱砂印记已有些褪色,“不过栾山王若真是为此事而来,恐怕不只是想借兵那么简单。”
帐外传来巡夜士兵的甲叶碰撞声,慕若尘忽然压低声音:“蜀国近年一直在蚕食书国的铜矿,栾山王此次求援,怕是想让我们当挡箭牌。”
他走到书案前,提笔在纸上画出蜀、书、靖三国的交界地形,“你看这里,青石关一旦被蜀军拿下,书国就成了囊中之物。”
顾云芷看着那道蜿蜒的山脉轮廓,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青石关遇袭的往事。
那时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将,带着三百亲兵护送粮草,险些葬身在那片陡峭的山崖下。
“明日见他时,得问清楚青石关的布防。”
她指尖点在纸上的关隘处,“若蜀军真有异动,我们不能毫无准备。”
慕若尘将笔搁在砚台上,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我让久幽查过栾山王的底细,此人虽是宗室,却精通算学,书国这几年能在夹缝中生存,全靠他暗中与各国通商。”
他忽然笑了笑,“听说他府里有位门客,曾是西陵国的太史令,说不定藏着不少秘闻。”
顾云芷解开束的丝带,青丝如瀑般垂落肩头:“你这是早就做足了功课。”
她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略显疲惫的容颜,忽然想起白日里伤兵营的老兵,“今日那个老兵,你怎么看?”
“是个聪明人。”
慕若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战场保命的法子虽不光彩,却透着寻常人的生存智慧。”
他递过一支玉簪,“你打算真放他回家?”
顾云芷接过玉簪,反手将长挽起:“为何不放?”
她望着镜中两人的倒影,“留着他在军中,若心生怨怼,反倒坏事。
不如送他些盘缠,让他回去安稳度日,也算积德。”
慕若尘忽然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顶:“有时候我真怕,你这心软的性子会吃亏。”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乱世之中,妇人之仁往往会酿成大祸。”
顾云芷握住他环在腰间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我知道分寸。”
她转过身,望着他深邃的眼眸,“但我始终相信,人心不是铁石。
那些被征来当兵的百姓,谁不想回家种地?若能给他们一条活路,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帐外忽然传来南枝的声音:“将军,慕先生,栾山王的侍从送来一盒点心。”
慕若尘松开手,眼底的柔情瞬间褪去,换上惯常的淡漠:“呈上来。”
南枝捧着个描金漆盒走进来,盒盖打开的瞬间,一股甜香弥漫开来。
里面是各色精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