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点头。
她开始整理第一批档案。
陈砚站在一旁,看着她将一个个名字填入格子。
力、、感知、愈合、未知。
三千多人,要一个一个归类。
时间一点点过去。
更鼓响了第三次。
云姜忽然停下笔。
她盯着某一页,眉头微皱。
“怎么了?”
陈砚问。
“这个人的血样记录……和现场不符。”
她指着一行字,“他在册上写着‘转靛慢,持续短’,属于弱反应。
但我刚才亲自检测,颜色立刻变深,且维持了一炷香。”
陈砚走过去看。
名字是:赵九,骊山刑徒,三十七岁,籍贯邯郸。
“再测一次。”
云姜唤人再取血样。
这次她亲自操作,滴入备用玉皿。
血珠落下,瞬间转靛,色泽浓烈。
“不是误差。”
她说,“有人改了原始记录。”
陈砚盯着那行字迹。
墨色略淡,笔锋稍滞,确实是后来添上的。
“这份册子是谁经手的?”
“韩谈带来的时候就是如此。”
陈砚没说话。
他把名字圈了出来,又翻到前面几页,逐一看血样记录。
越往后,越现几处类似痕迹:墨色不同,字形略异。
都不是大问题,但足够误导判断。
他把册子合上,放在案角。
“明天起,所有原始数据必须双人签字,加盖骑缝印。”
他说,“你亲自监制印章样式。”
云姜应下。
她继续录入,手指稳定。
烛光落在她眼尾,那点朱砂痣清晰可见。
陈砚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写字。
忽然,他注意到册子末页的朱砂印记,又看了一眼她的脸。
位置一样。
他没动声色。
“今天就到这里。”
他说,“剩下的,明天再录。”
云姜收笔,将听诊器放入匣中。
齿轮缓缓停止转动。
陈砚拿起封装好的第一批铜牌样本,金属凉而沉。
他走出医机阁,夜风扑面。
身后,烛火未熄。
云姜低头翻动竹简,指尖划过一行名字。
她的银簪微微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