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器贴在齿轮表面。
细微震动传来,长短交替,共十二组。
她闭眼默数,片刻后睁开。
“七号鸟确系我方训练,出前植入心跳芯片。
今日凌晨三点,它被释放于谯县西十里废弃驿站。
释放者未穿楚军服饰,但持有亲卫营火牌。”
“身份?”
“未知。
但此人知道我们的接应频率,并在鸟腿环中加装了震荡射器——正是刚才铜管接收的信号源。”
陈砚沉默片刻。
这是一个闭环:情报送出→信鸟带讯→远程预警→确认接收。
对方不仅知情,还精通他们的通讯系统。
是谁?
赵高不会冒险泄露军情。
冯去疾刚被压制,不可能再插手前线。
司马欣已在狱中。
唯一的可能是——楚军内部出了问题。
而项羽分兵三万,已是孤注一掷之举。
此时暴露行踪,等于自毁布局。
除非……他根本不想隐藏。
陈砚重新审视“七日”
二字。
不是倒计时,是期限。
七日内,必须达成某种目标。
要么夺城,要么断粮,要么引秦军主力出击。
他推演三种可能:
一、真攻谯县,意图切断秦军东线粮道;
二、假攻谯县,实则诱使章邯分兵,趁机突袭彭城;
三、既非真也非假,而是项羽被迫分兵,因内部压力或后勤崩溃。
第三种最危险。
一个陷入困境的对手,往往比强大敌人更致命。
他下令修改部署:楼船不得轻动,只许侦察;增派斥候百人,潜入谯县周边村落,查访百姓口供;同时命章邯暂缓出兵,待进一步情报确认。
云姜一直未语。
直到他放下笔,她才开口。
“你还记得那批新粮种吗?”
陈砚抬眼。
“四个月前,你在骊山试验田推广的新粟米,抗旱耐虫。
我让人悄悄送了一批到楚境,通过商贩流入民间。”
她顿了顿,“昨天,有五只信鸟同时失踪。
它们都飞往不同方向,但最后信号都停在九江郡边界。”
陈砚明白了。
那些鸟不是被击落,是被拦截。
有人现了粮种来源,并顺藤摸瓜找到了传递路径。
而这次玄鸟能回来,是因为对方故意放行。
“他们在示警。”
他说。
“也在试探。”
云姜补充,“想知道我们会不会相信这份情报。”
殿内静了下来。
陈砚站起身,走到沙盘前。
指尖沿着淮水缓缓滑动,最终停在谯县位置。
“那就让他们看看。”
他说,“我们不仅信,还动手。”
他提笔再写一道军令:命海军副将李信率两百死士,乘夜色潜入淮水南岸,伪装成溃兵,混入楚军后勤营地。
任务只有一条——查明粮仓真伪。
令毕,他将竹简封入漆筒,交给影密卫。
云姜看着他。
“你不怕这是陷阱?”
“怕。”
他说,“但战争从来不是避开陷阱,而是逼对手先踩进去。”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从药囊底层取出另一枚齿轮,比之前的稍大,边缘刻着波浪纹。
她把它放在案角,靠近浑天仪电源接口。
陈砚注意到了。
“这是什么?”
“备用信号中继器。”
她说,“如果下次信鸟失联,可以用它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