轴传动。”
陈砚道,“省力三成,且不易卡死。
图纸已公开,民间可自行仿造,只需向工部备案即可。”
那富商眼神微动,似乎算起了什么。
返程途中,最初最冷淡的锦衣商人终于开口:“陛下若允我等参与兵工厂供料,不知可否享免税三年?”
陈砚脚步未停,只转头看他一眼:“你信这工厂能活三年?”
对方一怔。
“若它三年即败,免税也是白给;若它十年不衰,三年减免不过九牛一毛。”
陈砚望着远处骊山轮廓,“我要的不是施舍,是共利。
你们出钱,我出技,成则共享军械利市,败则共担损失——如何?”
车内一时寂静。
有人低头看着手中记下的数据,有人望向窗外飞逝的田野。
良久,一人低语:“愿再详谈。”
当晚,富商府邸密室烛火通明。
案上摊着一份物料清单,陈砚亲自执笔,逐项说明未来五年所需物资:高韧青铜带、陨铁锭、麻索、油脂、耐火砖、淬火液、齿轮毛坯。
七类大宗,每一项都附有用量预估与交付周期。
“若官府中途毁约?”
一名商人直视陈砚,“我们投了钱,最后却被清退出局?”
“毁约者,罚三倍货值。”
陈砚将一份契书推至案前,“廷尉署备案,违约方录入商籍黑名单,永不得参与任何官营项目。”
又一人问:“谁来监工?账目由谁稽核?”
“韩姬主理机关构造,章邯派员核查账目。”
陈砚道,“每月初七,你们可派代表赴工坊查验进度,材料入库、成品出库,皆有登记。”
烛光摇曳,映在众人脸上。
他们交换眼神,低声商议。
终于,为者起身拱手:“我等愿先投五十镒黄金,用于批锻炉建设。
若运转顺利,后续追加。”
陈砚亦起身,郑重还礼:“明日便拟契书。”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轻叩。
一名影密卫低头入内,递上一封密报。
陈砚展开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入袖中。
“还有何疑虑?”
他重新看向富商。
其中一人犹豫片刻,终是开口:“若……将来政局有变,这笔钱岂不打了水漂?”
陈砚缓缓坐下,指尖轻敲案沿。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牌,放在灯下。
那是昨日韩姬亲手交给他的,刻着“匠”
二字,背面写着一名老匠的名字。
“你们怕的不是亏损。”
他声音低沉,“是怕名字上了册,却没人认。”
众人静默。
“我可以给你们契约。”
他继续道,“但真正能让你们安心的,不是纸,也不是官印——是这个厂必须活下去,而且越活越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所以,我不求你们相信我。
我只问一句——你们信不信,这世道,终究会偏向能把东西造出来的人?”
室内长久沉默。
烛芯爆了个小火花,油泪滑落。
终于,那名年长商人缓缓点头:“我们……愿签第一份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