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一年,徐恒一直有在浮游山中安插暗桩,王玉英的多数举动都会被传回宫内,呈到徐恒面前。她和观中姑子生嫌隙龌龊,他一一压下,不允人欺她。记得刚满一年那会,他从信报中得知王玉英感染伤寒,已连续高热三日,禁不住心急如焚。他不顾禁制,差遣了太医院院判去给王玉英诊治,期间命暗桩一日三报王玉英病情。
王玉英大病一场,一个多月才痊愈,徐恒也在这一个多月里将复立提上议程。他诏书都写好了,却遭到以李相为首的朝臣强烈反对,吏部尚书郑扬之甚至不惜撞柱死谏。徐恒架不住,不得不改立新后。
那半块白玉佩佩戴至此,方才解下,心绪沉沉封存。
徐恒没有晋封江梅,晓得要是选了她,王玉英会更气。
内侍省为他择选了三位最贤良淑德的贵女,他当时挑中卫氏,并非因为她的贤名,而是卫氏面圣抬头那一眼,他觉得她的眼睛很像王玉英。
立了以后,才发现二人迥异,卫氏妙龄十八,却呆板老成,徐恒有时观卫氏的神态,如耄耋老人,全是日薄西山的死气。
那一双肖似王玉英的眼睛亦僵滞无神,再不像了。
徐恒提不起兴致,至今不曾和卫氏有夫妻之实。
又有人轻叩房门,庆福蹑手蹑脚去开。徐恒瞥见庆福和一小太监交头接耳,他耳力不赖,其实已经听见说什么,却还是等庆福来禀:“陛下,小郑相求见。”
徐恒微微颔首,庆福方才往外通传。不一会进来个鹤纹紫袍男子,颀长青春,正是今年年初升任副相的郑扬之。
郑氏一门勋贵,三代都进过中枢,郑扬之的父亲十年前也做过宰相,虎父无犬子,朝中皆呼“大郑相”、“小郑相”。
郑扬之比徐恒小一岁,与皇帝一样,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亦玉貌不凡,但和皇帝的好看又不一样,皇帝是宽面颌,眉骨深邃,鼻梁挺拔,颇具男子气概,郑扬之却是丹凤眼,水滴鼻,淡眉清瘦,雌雄莫辨。
他朝徐恒行礼,直起身后奏报洪峰过境江荆,全程平稳,无一决堤溃口。
“好啊,去年江堤没白修缮!”徐恒展露笑颜,那一笔工部银款没拨错,但也不忘叮嘱,“但眼下汛期没有全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郑扬之躬身:“微臣谨遵教诲。”
徐恒颔首、赐座,郑扬之在靠橱的太师椅上坐下,身两侧摆着落地灯和四方桌。
徐恒命庆福上茶。
小龙团未揭盖便闻幽香,郑扬之浅呷一口,碧纱橱后壶门带托泥的花几捧出一朵新摘的荷花并一长一短两张莲叶,都映在郑扬之身后。
徐恒启唇:“工部的夏伯辰乞骸骨,朕打算从马应星和张晔擢一人补差,你以为谁更合适?”
郑扬之立刻放下茶盏:“马大人主政修缮荆堤,功不可没,然以臣之见,此人有几分冒进偏私,仍需磨练,眼下选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