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是残酷的。
有蓝武那颗太过耀眼的将星在,大哥的光芒,注定会被掩盖。
让他留在南京,当一个位高权重,却无多少实际兵权的留守国公,安安稳稳地度过后半生,或许……真的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了。
至少,远离了北京那个旋涡,远离了政治中心,他能活得更舒心一些。
这些念头在徐皇后心中一闪而过,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欠身。
“大哥能为陛下分忧,是他的福分,但说到底,一切还是要全凭陛下做主的。”
“好。”
朱棣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朕心里就有底了。”
他端起茶杯,正准备再喝一口。
就在这时。
“砰!”
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一道身影,带着一身的风尘与寒气,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在这道身影身后还跟着两个把门的,惊慌失措的小太监。
朱棣与徐皇后同时一惊,愕然地抬头望去。
只见来人发髻散乱,衣衫上满是泥泞与草屑,一张原本娇艳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双目通红,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赫然是本应在前往北京路上,他们的嫡女,朱芷容!
“芷容?!”
“你怎么回来了?!”
朱棣和徐皇后同时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解。
朱芷容却根本顾不上行礼,她冲到朱棣和徐仪华面前,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她眼圈微微泛红,一副委屈之极的模样,开口带着哭腔道:“父皇,母后,二哥他欺负我。”
一句话,让坤宁宫内原本温暖和煦的气氛,瞬间止住。
朱棣那张带着惬意笑意的脸,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徐皇后更是心头一颤,想都没想,快步上前,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女儿搀扶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好孩子,快起来,地上凉。”
她能感受到女儿身体的颤抖,也能看到她满身的狼狈与风尘。
这是她的心头肉,是她和皇帝最疼爱的嫡女。
从小到大,谁敢让她受这等委屈?
“怎么回事?慢慢说,有母后在,谁也欺负不了你!”徐皇后的眼圈也跟着红了,一半是心疼,一半是已经升腾起来的怒火。
朱芷容靠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那股从北京一路狂奔回来的疲惫与惊慌,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她将蓝武信中所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用一种带着哭腔,却又条理清晰的语调,全部叙述了一遍。
从那座规制僭越的国公府,到暗室里私藏的强弓硬弩,最后,当“龙袍”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整个坤宁宫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砰!”
朱棣手中的茶杯,被他重重地顿在桌案上,温热的茶水溅出,洒了他一手,他却浑然不觉。
那张本来就已经极其阴沉的脸,此刻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逆子!
当真是个逆子!
这些天因为迁都在即,万国来朝而积攒起来的好心情,在这一刻,被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毁得干干净净!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这么做!”
朱棣气的浑身都在哆嗦。
“哼,你二哥这就是昏头了,嚣张跋扈惯了,你放心,这件事,为娘给你做主。”
徐仪华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响起,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她转过身,看向脸色阴沉的朱棣。
“陛下,臣妾想即刻启程,前往北京。”
朱棣闻言,微微一怔。
徐皇后没有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