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府衙,朱红大门巍峨矗立,门楣上“明镜高悬”
的匾额在晨光中泛着沉郁的光泽,经周遭的喧闹过滤去了几分肃穆。
青砖地面泛着冷润的光泽。
衙门口早已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踮脚翘,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此起彼伏,却又带着一种压抑。
今日,是恶贯满盈的人贩子刘三宣判的日子。
“听说了吗?这刘三作恶十几年,拐了不知多少孩子妇女,多少人家被他害得家破人亡!”
“可不是嘛!
前阵子官府突袭他的老巢,救出来十几个孩子,最小的才三岁,哭得撕心裂肺的,看着都让人心疼!”
“还有谢府的大公子,就是现在的总兵大人,当年就是被这刘三抢走卖掉的,流落他乡十几年才找回来,这仇总算要报了!”
议论声中,一辆乌木马车缓缓驶来,车帘掀开,先走下来的是谢承业。
他身着藏青色锦袍,身姿挺拔,只是眼角的皱纹似乎比同龄人更多一些。
紧随其后的是林婉清,她穿着素雅的月白色衣裙,长挽成简洁的髻,只插了一支碧玉簪,面容依旧清丽,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
最后下车的是谢浩楠。
他一袭青衫,身姿颀长,面容俊朗,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听到周围百姓的议论,他握着袖中拳头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十几年前那段暗无天日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悄然涌上心头。
冰冷的小巷,粗糙的手掌捂住口鼻,耳边是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那陌生男人阴狠的低语:“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浩楠,别多想。”
林婉清察觉到儿子的异样,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温暖而坚定,“今日之后,一切就都过去了。”
谢浩楠侧头看向母亲,眼中的阴霾渐渐散去,他轻轻点头,声音低沉却平静:“娘,我知道。”
谢承业走在最前面,对着守在衙门口的衙役微微颔。
衙役们早已认得这位苏州城里有名的富商,连忙侧身让开道路,高声唱喏:“谢老爷、谢夫人、总兵大人到——”
三人走进府衙,穿过幽深的走廊,来到公堂之外的旁听席坐下。
此时旁听席上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是被刘三所害家庭的亲属,他们脸上或是悲愤,或是期盼,目光紧紧盯着公堂中央的那块空地,仿佛要将那里灼出一个洞来。
不多时,堂鼓三声响起,“咚——咚——咚——”
,声音厚重而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百姓们屏息凝神,公堂两侧的衙役齐声大喝:“升堂——”
知府大人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神情肃穆地从后堂走出,在公案后坐下。
他目光如炬,扫过堂下,最终落在了被押上来的犯人身上。
刘三被两名衙役架着,踉踉跄跄地走上公堂。
他往日里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头散乱,衣衫破旧,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在狱中受了不少苦头。
只是那双眼睛里,还残留着几分狡黠与凶狠,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在做最后的顽抗。
“人犯刘三,可知罪?”
知府大人一拍惊堂木,声音洪亮,震得公堂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刘三被惊堂木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身体不由自主地矮了半截,但嘴上却依旧强硬:“大人,小人冤枉啊!
那些都是别人栽赃陷害我的,我根本没有拐卖人口!”
“冤枉?”
知府大人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传证人上堂!”
很快,几名妇女和孩子被衙役领了上来。
妇女们衣衫整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