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跟上,“公公昨天刚派了新船过来,我去跟张管事说,这批货走加急水道,用最快的船工,沿途驿站换纤夫,务必三日之内送到京城。”
她脚步匆匆往外走,裙裾扫过门槛时,还不忘回头补了句,“放心,我给船工备足干粮和赏钱,误不了事。”
林婉清看着孩子们各司其职的身影,紧绷的肩背渐渐放松。
她走到窗边,望着院中的桂花树,想起当初在京城刚开起婉清阁,那时也遇过同行压价,最后还是靠一幅融合了顾绣技法的“百鸟朝凤”
绣屏打开局面。
她轻声自语:“锦绣阁想打价格战,咱们就用针脚赢回来。
婉清阁的根,从来不是低价。”
绣房里此刻已是灯火通明。
十二盏琉璃灯把房间照得如同白昼,二十多个绣娘围坐在花梨木桌旁,绷架上的蜀锦泛着暗纹柔光。
李阿婆是苏州老绣工,指尖捏着细如丝的丝线,用擞和针细细绣着桂花的花萼,每一针都贴着绸缎纹理走,绣出的轮廓比画的还精致;年轻些的阿翠专攻雀鸟,用旋针勾勒鸳鸯的尾羽,丝线由深到浅晕染开,竟像是真的覆着一层光泽。
谢研穿梭在绣娘之间,不时调整她们的绷架高度:“这鸳鸯的眼睛要用三晕色,先铺银灰,再叠茶褐,最后点一点乌金,才显得灵动。”
她袖口沾了些丝线碎屑,却浑然不觉,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才揉了揉酸的肩膀。
周云溪带着谢玥在码头忙到半夜才回来。
她带着漕运行的令牌找到张管事,塞过去一封加急信函和二两碎银,反复强调:“这批货是救命的,船要走运河主航道,每过一个驿站就换一次新船工,夜里也别停。
若是三日能到京城,额外再给船工每人加五钱银子。”
张管事是谢家的老部下,拍着胸脯保证:“少夫人放心,就算是逆风,我们也能靠纤夫拉着走,绝误不了时辰。”
谢语的信也写得格外细致,除了叮嘱分店掌柜陈设样品、上门推销,还特意加了句:“给每个来看货的太太送一小幅绣着桂花的绢帕,就说是谢研姑娘亲手绣的。”
她知道这些小物件最能讨女眷欢心,当年婉清阁刚开时,就是靠林婉清亲手绣的荷包拉住了第一批客人。
六日后清晨,京城婉清阁分店的门刚打开,一辆乌篷船就停靠在京城码头。
几个伙计踩着露水把二十匹绣品搬进店中,还带着江南水汽的蜀锦刚挂上楠木架,就引得路过的行人驻足。
掌柜按照谢语的吩咐,立刻派伙计捧着帖去各家送消息,不到午时,瑞王府的侧妃就派管事婆子来了。
“这桂花绣得真绝了!”
婆子凑上前,指尖刚碰到绣面就赶紧收回,生怕弄坏了,“我们侧妃最喜桂花,上个月还说市面上的绣品都粗制滥造,这匹我得先订下!”
话音刚落,吏部侍郎家的小姐也亲自登门,看着“鸳鸯戏水”
的绣品眼睛亮:“这鸳鸯的羽毛竟有层次感,比我去年从江南带回来的顾绣还精致。
我要两匹,做嫁衣裳的帐幔正好。”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开,原本冷清的分店一下热闹起来。
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一边给客人介绍针法,一边登记订单,柜上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有路过的锦绣阁伙计见状,脸色铁青地回去报信,可他们库房里全是素面蜀锦,哪里拿得出这般精致的绣品?
苏州的婉清阁后院,林婉清正坐在桂花树下喝茶。
秋风卷着金蕊落在茶盏里,泛起细碎的涟漪。
伙计捧着京城送来的捷报匆匆跑来,声音里满是喜气:“东家!
京城分店的订单排到下个月了!
瑞王府还特意派人来说,要订十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