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算来了,”
玄山从桌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快看看这黑板还合用不,我刷了三遍才这么亮。”
甄珠走到黑板前,用手指划了划,果然很光滑:“太好了,写起字来肯定顺手。”
她拿起旁边的木炭笔,在黑板上写下“玄殇”
两个字,笔锋虽然生涩,却一笔一划很认真。
沈眠看着那两个字,忽然想起夜探官驿时,甄珠在芦苇荡里写下的“同生共死”
,那时的字迹抖得厉害,带着生死未卜的惶恐;而现在,笔画里都是安稳的底气。
“孩子们快来了,”
沈眠往窗台上摆着带来的荞麦饼,“我去烧点山楂水,等下给他们润润喉。”
学堂的角落里砌了个小小的火塘,和她们小木屋的那个很像。
沈眠往火塘里添了些柴,很快就燃起了火,陶罐里的山楂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甜香漫了满室。
没过多久,孩子们就背着书包来了,小的五六岁,大的十来岁,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阿水站在最前面,像个小大人似的维持秩序:“大家排好队,不许吵,甄珠姐姐要开始上课了!”
甄珠看着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上学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奇妙的暖意。
她清了清嗓子,拿起木炭笔,在黑板上写下“星”
字:“今天我们先学这个字,星星的星……”
沈眠坐在火塘边,看着甄珠认真讲课的样子,看着孩子们仰着小脸跟读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玄风爷爷说的“传承”
——不是惊天动地的伟业,而是把字教给孩子,把药草认给后辈,把日子过给时光看。
傍晚的学堂渐渐安静下来,孩子们背着书包回家了,族人们也散去了,只剩下甄珠和沈眠在收拾。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黑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带,粉笔字在光里泛着柔和的白。
“今天阿水背了五味草药,”
甄珠把木炭笔放进竹篮,笑着说,“比昨天多背了两味,进步真快。”
“玄山说他夜里还在看星图,”
沈眠往火塘里添了最后一把柴,“说长大了要像玄风爷爷那样,能看懂天上的星轨。”
两人并肩往家走,晚霞把天空染成了温柔的粉紫色。
田埂上的族人已经收工了,扛着锄头往寨子走,歌声和说笑声混在一起,像支轻快的歌。
走到山楂林时,甄珠忽然停下脚步,指着最粗的那棵树:“你看,今年的花苞比去年多。”
沈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枝头挂满了小小的绿花苞,像藏了无数个春天的秘密。
“等结果了,咱们酿些新酒,”
她笑着说,“埋在学堂后面,等孩子们长大了,就开封给他们喝。”
“好啊,”
甄珠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还要在酒坛上刻上他们的名字,谁学得最好,就多分些。”
两人相视一笑,晚霞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银镯子的光和霞光混在一起,暖得像一整个春天。
回到小木屋时,天已经擦黑了。
沈眠点亮了油灯,甄珠则往火塘里添着柴,很快就暖烘烘的。
灶台上温着的羊肉萝卜汤还冒着热气,香气漫了满室。
“今天累坏了吧?”
沈眠给甄珠盛了碗汤,眼里带着心疼,“讲了一下午课,嗓子都哑了。”
“不累,”
甄珠喝了口汤,暖得从喉咙一直到胃里,“看着孩子们认真的样子,比什么都开心。”
她忽然握住沈眠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干活磨出来的,却比任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