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条缝隙,里面透出比晨雾更淡的白光。
甄珠走过去,指尖刚碰到木门,那些细碎的低语又缠了上来,这次带着具体的画面——有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正踮脚往祠堂的梁柱上刻着什么,虎口的月牙印在烛光下闪着光。
“那是……”
她猛地转头看玄殇,“书里第三章写的那个失踪的小祠堂守,手里攥着半块玉佩。”
玄殇点头,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散了那些画面:“你写她‘刻完最后一笔月牙,就随着雾没了’,但没写她去了哪。
刚才玉佩烫时,我好像看见……她把半块玉佩塞进了地砖缝里。”
甄珠的目光立刻落回刚才触碰的那块地砖,蹲下身用指尖抠着砖缝。
晨雾从门缝钻进来,在她手边绕成小小的漩涡,指尖触到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果然是半块玉佩,纹路正好能和玄殇给的那块对上。
拼合的瞬间,玉佩突然沁出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那些低语凝成一个清晰的片段:
“……烧起来了……拿好玉佩……等下一个带月牙的来……”
“是火。”
甄珠猛地抬头,“书里写过玄家老宅那场无名火,烧掉了大半族谱,只剩这祠堂没被波及。
原来不是没波及,是有人守着。”
她摩挲着拼合的玉佩,上面的纹路像是活了过来,顺着指尖往她虎口的胎记里钻,“那个小姑娘,是守到最后一刻的人,她把剩下的血脉线索,刻进了地砖,藏进了玉佩,也写进了……我写的书里。”
玄殇突然轻呼一声,指着她虎口的胎记——那月牙印记不知何时变得清晰无比,像刚被朱砂描过。
“你看!
书里说‘归位时,印记自显’,是真的。”
晨光不知何时漫过了门槛,把木门彻底推开,里面不是预想的黑暗,而是排排的书架,架上摆着的不是书,是一卷卷的竹简,每卷上都刻着“玄氏家史”
。
最顶上那卷的封泥,印着个清晰的月牙,和甄珠的胎记分毫不差。
“原来你写的不是故事,”
玄殇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是我们找了三千年的家谱续篇。”
甄珠拿起最顶上的竹简,指尖刚碰到封泥,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时,晨雾里站着许多模糊的身影,虎口都亮着月牙印,像一串光的星子。
他们没说话,但甄珠听见了,那些盘旋在耳边的窃窃私语,此刻汇成一句清晰的话:
“欢迎回家,玄家的小姑娘。”
她低头看着竹简上的第一行字,正是她写在书里的开场白。
原来笔尖落下的每个字,都是跨越时空的回声,那些她以为凭空杜撰的细节,不过是血脉里的记忆,在借她的手,把失散的故事,一点一点,拼回原样。
甄珠指尖抚过竹简上的刻痕,那些古老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在晨光中微微亮。
第一卷竹简记载的,正是玄家先祖建立家族的往事,字里行间透着开疆拓土的豪迈。
而当她翻到中间几卷时,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墨迹中甚至夹杂着暗红的痕迹——那是玄家遭遇灭门危机的记载。
“……黑衣人夜袭,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族人参差抵抗,血浸透了祠堂的青砖……”
甄珠轻声念着,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原来书里写的那场大火,真的烧掉了这么多族人……”
玄殇走到她身边,拿起一卷稍晚些的竹简,上面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阿月把玉佩藏在地砖下,让我快跑,说等带月牙印的人来……”
字迹稚嫩,显然是当年那个守祠堂的小姑娘所刻。
“她没跑。”
玄殇的声音有些沙哑,“后面的竹简记载,她守在祠堂门口,用身体挡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