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望海坡已经有了凉意,合作社仓库前的空地上,刚分拣好的土豆堆成了两座小山——左边是三两以上的一级果,要往贵阳市;右边是二级果,留给县城的零售商。
三秒正指挥着农户往货车上装货,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抬头一看,是赵老板的货车停在了仓库门口。
赵老板跳下车,脸上带着几分怒气,径直走到三秒面前,双手叉腰:“三秒兄弟,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啊!
我跟你合作最早,从你刚开始种土豆就收你的货,现在倒好,给贵阳市的收购价比给我的高五分,凭啥他们多赚?”
周围装货的农户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齐刷刷地看向两人。
三秒心里清楚,赵老板肯定是从县城市的朋友那里得知了贵阳的收购价,心里不平衡。
他没急着辩解,而是拉着赵老板往仓库里走:“王哥,有话咱屋里说,别在这儿耽误装货,贵阳那边还等着呢。”
进了仓库,三秒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单据,摊在桌子上:“王哥,您先看看这些——这是贵阳市的运费单,从望海坡到贵阳,单程三百多公里,每斤运费要八分;这是冷链成本单,土豆要保鲜,必须用冷藏车,每斤又得加五分;还有包装费,贵阳市要求用网袋加纸箱,比给您的编织袋贵三分。”
他拿起笔,在纸上算了起来:“给贵阳的收购价是7毛5一斤,刨去运费8分、冷链5分、包装3分,每斤实际收入是5毛9。
给您的收购价是7毛一斤,县城离这儿才五十公里,普通货车就能运,运费每斤2分,包装用编织袋,每斤1分,刨去这些,每斤实际收入是6毛7。
您看,其实给贵阳的每斤赚得比给您的还少8分。”
赵老板盯着单子上的数字,手指摩挲着烟盒,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他之前只看到了表面的收购价,没算过背后的运输和包装成本,现在一算账,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我还以为你给他们的价格高,赚得更多,没想到这么多成本。”
他拿起运费单,仔细看了看,“这冷藏车确实贵,比普通货车贵一倍还多。”
“可不是嘛!”
三秒给赵老板倒了杯热水,“贵阳市要求高,不仅要新鲜,还要包装好看,这些都是成本。
给您的货,虽然价格低几分,但成本也低,您批给县城市8毛一斤,每斤能赚1毛1,比我赚得还多呢。”
赵老板喝了口热水,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哥太心急了,没算清楚成本就来跟你闹,你别往心里去。”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我有个请求,下次有好的一级果,能不能多给我留些?县城市最近也催得紧,说你这土豆卖得好,想多进点。”
三秒笑着点头:“没问题!
现在每月产量大概七千斤,贵阳要五千斤,剩下的两千斤,我给您留一千五百斤一级果,剩下的五百斤二级果给其他小零售商,您看行不行?”
“行!
太行了!”
赵老板高兴地说,“就冲你这实在劲,以后我就只收你的土豆,不跟其他产地合作了。”
两人走出仓库时,贵阳的货车已经装好了货,司机正等着车。
赵老板看着满车的土豆,笑着对三秒说:“你这土豆品质确实好,要是以后能降低点运输成本,卖到更远的地方肯定更赚钱。”
三秒点点头:“我也在琢磨这事,明年打算跟几个合作社联合起来,一起找冷链公司谈合作,量大了运费就能降下来。
到时候不仅土豆,玉米、红薯也能卖到更远的地方。”
赵老板拍了拍三秒的肩膀:“好想法!
要是需要帮忙,你尽管开口,我在运输这行认识不少人,说不定能帮上忙。”
送走赵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