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柴,大概是怕夜里降温,冻着那些刚有点暖意的土地。
她摸出手机打开气象app,看着上面的地温曲线,突然觉得那冰冷的数字远不如爷爷手心里的冰碴子实在。
第二天一早,三秒跟着爷爷去西坡。
朝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还没化透的土地上。
爷爷弯腰捡起块土坷垃,在耳边摇了摇,里面没响——没有冰碴子摩擦的声音。
“这块地能翻了。”
他把土块掰开,断面湿润黑,“你闻,有股甜丝丝的味。”
三秒凑过去闻,果然闻到股泥土特有的腥甜,混着草芽萌的气息。
她学着爷爷的样子捡起土块摇晃,寂静里仿佛能听见土地苏醒的声音,像无数粒种子在伸懒腰。
“等这片翻完,咱家的地也该化透了。”
爷爷把拐杖扛到肩上,“种地就像养娃娃,得顺着性子来,急不得。”
三秒点点头,看着朝阳漫过坡地,把那些还没化的残雪照得像撒了把碎金,心里突然踏实起来。
原来土地从不会骗人,它用冰碴子提醒冒进的人,用甜香迎接懂它的人。
就像爷爷说的,真正的化冻不是地表的消融,而是从地心深处涌上来的暖意,带着耐心,带着等待,带着对每一粒种子的郑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