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穗子彻底黄透时,望海坡的空气里飘着股甜丝丝的香。
三秒带蹲在地里,掐下颗玉米粒,放在嘴里一咬,“嘎嘣”
一声脆响,浆水已经收得瓷实,芯里带着点嚼劲——明天,就能开镰收玉米了。
傍晚收工前,三秒带从家里抱来一捆干玉米秆,又找了些松针,在玉米地中间的空地上堆出个小柴堆。
“三秒哥,你这是干啥?”
二柱子扛着锄头路过,好奇地问。
“今晚咱在地头烧堆篝火,热闹热闹。”
三秒带拍了拍手上的灰,“明天就开始收玉米了,累活儿在前头,今晚先聚聚,给大家伙儿鼓鼓劲。”
二柱子眼睛一亮:“好主意!
我这就去叫人,让我媳妇多烙点玉米饼,带过来当宵夜!”
消息像长了翅膀,没一会儿就传遍了望海坡。
王老五拎着自家酿的高粱酒来了,他媳妇端着一筐煮花生;陈老五也来了,怀里揣着个布包,神神秘秘的,说是“宝贝”
;连四爷爷都拄着拐杖来了,手里还攥着串晒干的山楂,说是“给孩子们解腻”
。
日头刚落,三秒带划了根火柴,凑近柴堆。
干松针“噼啪”
一声燃起来,火苗舔着玉米秆,很快就窜起半人高,橙红色的火光映得周围的玉米叶亮,像镶了层金边。
“来,都围过来!”
三秒带往火堆里添了根粗柴,火星子“簌簌”
往上飞,像撒了把星星,“今晚不管地里的活,不管家里的事,就喝酒、聊天、唱歌,高兴!”
“好!”
众人齐声应着,围着篝火坐成一圈。
王老五拧开酒坛,酒香混着玉米秆的烟火气,在空气里弥漫开来,闻着就让人心里暖。
“先尝尝我这酒,今年新酿的,比去年的烈!”
王老五给每个人倒了碗酒,碗沿碰在一起,出“叮叮当当”
的响。
三秒带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胃里一下子暖烘烘的。
“今年能顺顺利利等到秋收,多亏了大家伙儿帮忙——二柱子帮我看机器,五叔帮我防病害,王老五媳妇帮我缝麻袋……”
他举起碗,“我敬大家一碗,谢谢了!”
“谢啥,都是应该的!”
二柱子一饮而尽,抹了抹嘴,“三秒哥你带着咱种甜糯玉米,搞采摘,谁没多赚俩钱?该谢的是你!”
众人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就是,我家娃的学费,全靠今年的玉米钱!”
“我媳妇的腰疼药,也是卖玉米买的!”
“要不是三秒哥,我哪知道玉米还能让城里人自己摘着玩?”
火光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满足。
三秒带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丰收,是因为这份热热闹闹的烟火气,这份你帮我、我帮你的情谊,比任何收成都珍贵。
“别光说我,”
三秒带把话题岔开,“五叔,您怀里揣的啥宝贝?拿出来亮亮。”
陈老五笑了,解开布包,里面露出个破旧的三弦琴,琴身掉了块漆,琴弦却擦得锃亮。
“老伙计了,年轻时跟着戏班子学的,几十年没弹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响。”
“五叔还会弹三弦?”
二柱子眼睛瞪得溜圆,“我只知道您会喝酒、会种地,还会这手艺?”
“你五叔年轻时候,可是望海坡的‘文艺青年’。”
四爷爷笑着说,“当年修渠时,他就靠这三弦琴给大家解乏,弹得可好了。”
陈老五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把三弦琴往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