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
他假装没看见,转身去搬秸秆,听见身后爷爷轻咳了两声,像是在掩饰什么。
风穿过玉米地,老品种的叶片和新品种的卷叶碰在一起,出沙沙的响,像是在说悄悄话。
一场夜雨终于落下来时,三秒和爷爷正蹲在地里检查玉米。
雨水打在铁秆青的叶片上,出“噼啪”
的声响,那些蔫的叶子慢慢舒展开来,像伸了个懒腰。
新品种的卷叶也渐渐平复,虽然不如铁秆青精神,却总算挺了过来。
“你看。”
爷爷指着两种玉米的根,雨水冲开了表层的土,铁秆青的主根扎得又深又直,金霸王的须根铺得又广又密,而那些靠近石灰线的“混血”
玉米,根须既深且广,在雨水中贪婪地吸着水,“这就跟人一样,有能耐的不光要站得稳,还得能伸能屈。”
三秒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忽然明白,这场旱灾里,爷爷早就把偏心藏在了培土的动作里。
他嘴上说金霸王娇气,却悄悄把水分引过去;他看着三秒手忙脚乱,却把诀窍藏在每一次示范里。
就像这玉米地里的土,沉默不语,却把所有的养分都给了扎根的苗。
雨停后,日头又出来了。
三秒站在田埂上,看见铁秆青依旧笔挺,金霸王也缓了过来,那些“混血”
玉米更是精神,叶片舒展得像小扇子。
他忽然觉得,爷爷种的不是两种玉米,而是把新旧的道理种进了土里——老的韧劲,新的饱满,在干旱里相互帮衬,才能熬出好收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