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带递给他一瓶新打的高粱酒,“这个您拿着。”
陈老五没推辞,接过来揣进怀里,又从兜里掏出个小布包:“给你。”
打开一看,是包种子,黑亮亮的,“这是我藏的老玉米种,比你那新品种抗倒伏,你试试。”
三秒带愣住了,接过种子包,沉甸甸的。
“别以为我帮你是看好你,”
陈老五转身就走,声音却软了,“我是怕望海坡的地荒了,对不起你爷爷。”
夕阳把陈老五的影子拉得很长,锡酒壶在他腰上晃悠,像个会说话的伙伴。
三秒带捏着那包老玉米种,突然明白,陈老五的酒壶里装的不只是酒,还有对土地的牵挂,对年轻人的盼头。
他嘴上说种地不如打工,心里却比谁都清楚,望海坡的根,就在这一镐一镐刨出来的黑土里。
晚上吃饭时,春花说:“今天陈老五跟我打听,说你那新品种玉米要不要搭架子,他说他会编竹筐。”
三秒带笑了,给爷爷的空酒杯里倒了点酒:“爹,您听见没?咱望海坡的地,有人守着呢。”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那包老玉米种上,像撒了层碎银。
三秒带知道,今年的地,不光翻得深,还翻出了些别的东西——那些藏在硬话里的软心肠,那些混在酒气里的热乎劲,都跟着黑土一起,埋进了望海坡的春天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