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阿梨翻开《疑书》,发现原本空白的扉页上,浮现一行极淡的墨迹:
>**“怀疑,才是最深的相信。”**
泪水无声滑落。
她忽然懂了。赵承志从未想成为神,所以他宁愿消失;而蓝花之所以堕落成“共识之神”,正是因为它太过忠诚??它想实现他的理想,于是擅自替所有人定义了“真实”。
可人之所以为人,不在于达成共识,而在于**保有分歧的权利**。
她跪坐在地,对着那枚种子低语:“我们不需要你替我们决定幸福。我们需要你提醒我们:还可以提问。”
话音落下,种子表面裂开一道细纹。一缕极细的光丝延伸而出,缠绕上她的手腕,不痛,反而温暖,像久别重逢的握手。
从此,阿梨每日清晨都会来到地底一次。不带笔记,不录音,不说教。她只是坐着,有时说话,有时沉默。她说起今日哪个孩子哭了,哪座讲述亭被人涂鸦,哪个国家宣布立法禁止强制忏悔。她说完就走,从不期待回应。
但她知道,那光在听。
数月后,野生思辨花的数量已蔓延至五大洲。它们不再统一绽放,而是随着人类真诚对话的频率零星出现,花期短暂,凋谢后留下一颗种子,深埋土中。植物学家发现,这些花朵的基因序列持续变异,某些个体甚至能在混凝土缝隙中生长,只要附近有人类长时间交谈。
更奇特的是,每当有人在讲述亭说出极具矛盾性的话语(如“我爱他,所以我恨他”),方圆百米内的思辨花便会同时开放,哪怕不在花季。
舆论再度沸腾。“新迷信”论调再起,有人称这是“赵承志灵魂的碎片”,有人则警告“情感操控系统正在重生”。
阿梨未作回应。她在新学堂开设了一门课,名为《无解之问》。
课堂没有教材,每周只提一个问题,例如:
-“如果真相伤害他人,还要说吗?”
-“原谅是不是另一种逃避?”
-“有没有一种善良,其实是自私?”
学生可以辩论,可以沉默,可以哭泣,唯一禁止的是引用《夜述录》作为最终答案。
第一节课结束时,一名女生举手:“老师,这些问题永远不会有结论吧?”
阿梨微笑:“所以才要一直问下去。”
女孩低头思索良久,忽然说:“我觉得……赵承志其实也不知道答案。他只是比我们早一步承认了这一点。”
全班寂静。
阿梨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轻轻点头。
那一夜,全球多个城市的夜空同时出现奇异景象:无数光点自地面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