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赵承志写下‘风是从南边吹来的’,不是因为这句话重要,而是因为他终于敢确认自己感受到的东西。”
三天后,第一批新式讲述亭在七个城市试点启用。通体由黑曜石打造,无门无窗,仅留一道窄缝投入纸条。内部设有自燃装置,每张写满字迹的纸在投入五秒后自动焚毁,灰烬随风散去。墙上刻着一行小字:
>**“你说,我就在。”**
起初无人敢进。人们习惯了留存、转发、点赞,习惯了用语言换取关注与认同。而此刻,他们被告知:你说的一切将不留痕迹。
直到一个盲童走了进去。
他在母亲的陪伴下,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我怕黑,但我喜欢听雨。”
纸条落下,火焰升起。孩子仰起头,笑了。
那一夜,全球三十七座试点讲述亭共接收四千余条留言。第二天清晨,所有灰烬被收集起来,撒入江河。
与此同时,南极监测站再次捕捉到异常信号??微弱,断续,频率不稳定,像是某种尝试性的呼唤。不同于此前那股宏大而温柔的“共识幻觉”,这次的波动带着明显的犹豫与试探,仿佛一个刚学会发声的生命,在黑暗中轻轻叩击墙壁。
“不是蓝花。”技术员指着波形图,“更像是……碎片化的共鸣。”
周明远盯着屏幕,忽然轻笑:“它在学习倾听。”
消息传回回音谷时,阿梨正坐在学堂外的石阶上,听孩子们争论“为什么星星会眨眼”。一个小男孩坚持认为是宇宙在打哈欠,引来哄笑。但他不肯改口,红着脸大声说:“你们都没躺在沙漠里看过整片星空!我不需要你们相信,我只想要你们听见!”
阿梨怔住。
那一刻,她仿佛看见十年前那个蜷缩在废墟里的自己,炭笔颤抖地写下第一行字。不是为了改变世界,只是为了确认:**我还活着,我还敢说**。
她起身走进学堂,取出一本全新的笔记本,封面空白。她在第一页写下:
>**“我不知道。”**
然后合上本子,放进讲台抽屉。
当晚,她独自走入地底遗址。种子依旧静默,但当她靠近时,岩壁上的荧光苔藓竟微微亮起,勾勒出一道模糊的人影轮廓??不高,微驼,左手习惯性插在裤兜里,像极了赵承志当年站在这里的模样。
阿梨没有惊叫,也没有后退。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光影,许久,才开口:
“是你吗?”
光影轻轻晃动,如同风吹过树梢。
“如果你还在,我想告诉你??我们开始怀疑了。我们不再跪着听你说话,我们甚至烧掉了你的笔记。你会生气吗?”
光影缓缓抬手,指向那本《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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