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消失在夜色里。
他从不靠近,从不说话。
却用这种沉默的方式,无声地对抗着来自他叔叔的警告,也一点点地,修复着她那曾被他叔叔的话语刺伤的忐忑和委屈。
温雨慈的心,在这些细碎而沉默的守护里,一点点变得柔软而安定。
她知道,那条看似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路,其实一直都有一个人,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沉默而固执地陪着她走。
直到周五的下午,放学时分,天空再次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没带伞的学生们惊呼着四处躲雨。
温雨慈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看着渐渐密集的雨丝,有些愁。
她正犹豫着是冒雨冲去公交站,还是等雨小一点,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校门口。
然后,她看到了他。
段砚舟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就站在校门对面那棵梧桐树下。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形成细密的水帘。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帽子拉了起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嘴唇。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像,在氤氲的雨雾和穿梭的人流车流中,清晰得令人无法忽视。
他的目光,穿透雨幕,精准地、毫不避讳地,落在她的身上。
温雨慈的心跳骤然失序。
他……是在等她吗?
这一次,他没有隐藏在暗处,没有借助树洞或者栏杆传递东西。
他就那样明目张胆地、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平静,站在那里,等着她。
周围有认识他的学生投去好奇或惧怕的目光,低声议论着。
他却恍若未闻,只是专注地看着她。
温雨慈捏紧了书包带子,指尖微微颤。
雨水带来的寒意似乎都被那道目光驱散了。
她看着雨中的他,又想起他叔叔那些冰冷的话语,想起他刻在桌上的字,想起这些天他沉默的守护。
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一步一步,走下教学楼前的台阶,朝着校门口,朝着他的方向,慢慢地走了过去。
雨丝打湿了她的梢和校服肩膀,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眼里,只有那个在雨中为她撑伞等待的少年。
距离,在一步步地缩短。
十米,五米,三米……
她停在了他的面前,仰起头,雨水沾湿了她的睫毛,让她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段砚舟低下头,帽檐下的眼睛深邃如潭,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看着她被打湿的肩膀,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然后,他伸出手,将黑色的伞,稳稳地、完全地,倾向了她这一边。
一如那个暴雨的傍晚。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立刻离开。
两人站在伞下,站在淅沥的雨声中,站在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里,沉默地对视着。
世界仿佛只剩下雨滴敲击伞面的声音,和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良久,温雨慈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微颤,却异常清晰:
“段砚舟,一起走吧。”
雨声淅沥,敲打着伞面,也敲打在温雨慈的心上。
她仰着头,看着伞下段砚舟帽檐阴影里深邃的眼睛,那句“一起走吧”
说出口后,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只剩下雨水坠落和心脏擂鼓的声音。
段砚舟握着伞柄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
帽檐下的目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像是被她的主动邀请惊到,又像是在进行某种激烈的内心挣扎。
他下颌线绷得很紧,喉结艰难地滚动。
周围偶尔有匆匆跑过的学生投来好奇或诧异的一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