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打架了?下手不轻。”
男人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温雨慈脸色白,急忙解释:“是那些人先找的麻烦,段砚舟他才……”
男人抬手打断了她,似乎对这些前因后果并不十分在意。
“我知道那小子是什么德行。
惹是生非,从不消停。”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厌烦和失望,“这次更离谱,差点又把事情闹大。”
温雨慈怔住了。
“又”
?
男人转过头,正式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告诫:“温同学,我不知道你和段砚舟是什么关系。
但我希望,你以后能离他远一点。”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猝不及防地浇在温雨慈头上,让她瞬间浑身冰凉。
“他跟你不是一类人。”
男人的话语清晰而残忍,一字一句地砸下来,“他那个疯劲上来,什么都做得出来,惹麻烦的本事一流。
你是个好学生,离他远点对你自己也好。”
“他这次……”
温雨慈想起段砚舟的伤,忍不住想问。
“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男人再次生硬地打断,“你也操心不起。
管好你自己,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说完,他似乎觉得该说的已经说完,不再看她,男人不再多言,示意她可以下车了。
温雨慈昏昏沉沉地推开车门,站在路边,看着黑色的轿车毫不留恋地驶离,消失在车流中。
冰冷的寒意从脚底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她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夕阳的余晖落下,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原来他叔叔口中的“麻烦”
,也包括她。
原来他昨天的出现,那句“走吧”
,那个载她回家的背影想到这温雨慈鼻头一阵酸楚。
温雨慈攥紧了手,心脏像是被什么刺穿了,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和疼痛。
还有一种被彻底否定和排斥的难堪。
她站在原地,很久很久,直到路灯次第亮起,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孤单。
这条她小心翼翼、提心吊胆走着的路,终究,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温雨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脚下的路仿佛失去了实感,深一脚浅一脚,耳边反复回荡着段砚舟叔叔那些冰冷又残忍的话语。
“离他远一点。”
“他不是一类人。”
“惹麻烦的本事一流。”
“你操心不起。”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带来绵密而尖锐的疼痛。
还有那种被居高临下审视、被彻底否定的难堪,烧得她脸颊烫,眼眶却一片酸涩。
他叔叔的语气那么理所当然,仿佛段砚舟是一件无可救药的垃圾,而她靠近,不仅自贬身价,还会被拖累沾染污秽。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昨天那个将她护在身后、带她离开困境的背影,那么真实,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令人心悸的力量。
为什么到了他叔叔口中,就只剩下“惹是生非”
和“麻烦”
?
她失魂落魄地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妈妈正在厨房忙碌,听到动静探出头,脸上带着担忧:“小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温雨慈慌忙低下头,避开妈妈探究的目光,声音闷闷的:“没事妈,就是……就是放学和同学讨论题目,忘了时间。”
她飞快地换好鞋,低声说,“我有点累,先回房做作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