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光,然后许诺帮她重振袁氏门楣,以此来换取她心甘情愿的臣服?
想到这里,她心中那份鄙夷愈浓烈。
她从小在父亲的宫苑中长大,见过的男人车载斗量。
那些围绕在父亲身边的文臣武将,哪个不是野心勃勃,哪个不是口蜜腹剑?可他们,至少还坦荡些,将欲望和算计摆在脸上。
而姜云,却偏偏要给自己的野心,披上一层“情深义重”
的画皮。
这才是最让她不齿的地方。
她看着庭院中,那个叫糜环的丫头终于不再哭了,像只找到了依靠的猫儿,乖顺地靠在姜云怀里。
而姜云,则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眼神看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多好的一场戏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袁瑶缓缓地收回目光,转身走回屋内。
房间里很空旷,也很精致,甄姬将这里打理得很好,所有用度都未曾亏待她。
可这精致的房间,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座华丽的囚笼。
她走到桌边,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桌面。
她看不起甄姬,觉得她空有美貌与出身,却自甘堕落,为一个男人洗手作羹汤,活成了男人的附庸。
她也看不起蔡文姬,觉得她所谓的才情,不过是无病呻吟,只会用眼泪和苦茶博取同情,可悲又可怜。
她更看不起糜环,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贾之女,除了哭,什么都不会,简直蠢得无可救药。
至于那个孙尚香,一个把刀剑挂在嘴边的粗鄙武妇,竟也学着那些世家女子,玩起了以身相许的把戏,更是可笑。
这一屋子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蠢货。
全都被那个叫姜云的伪君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个认知,让她心中生出一种病态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仿佛只有她,才是那个立于云端,看穿了一切的清醒者。
可……
为什么。
为什么在那份鄙夷和快意的最深处,却又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楚,正不受控制地,悄然蔓延。
那感觉,就像是小时候,自己珍藏在匣子里,却又因其不够华美而一直不屑一顾的珠花,平日里看都懒得看一眼。
可当看到别的女孩把它戴在头上,视若珍宝地向众人炫耀时,心里却会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与不甘。
不是因为喜欢那珠花。
而是因为,那是“我的东西”
。
她袁瑶,曾经是大汉最尊贵,也是唯一的女“储君”
,是父亲袁术捧在掌心里的明珠。
全天下的男人,在她眼中都该是仰望她、臣服于她的存在。
可现在呢?
她被囚禁于此,像一件战利品。
而那个将她囚禁起来的男人,那个她打心底里鄙夷的伪君子,却被一群她同样看不起的女人,众星捧月般地围绕着。
她们可以为他弹琴,可以为他煮茶,可以对他哭,对他闹,可以用尽各种方式,去争夺他那份虚伪的宠爱。
而她呢?
她只能站在这冰冷的窗后,做一个旁观者。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出一声轻笑,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他们,也提醒自己——她袁瑶,与他们不是一路人。
这究竟是一种清醒,还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悲哀?
这个念头,像一根毒刺,猛地扎进了她的心里,让她那份刚刚建立起来的优越感,瞬间出现了裂痕。
烦躁。
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讨厌这种感觉。
讨厌这种无法掌控自己情绪,甚至开始看不懂自己内心的感觉。
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