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把窗户拾掇拾掇,好歹能透点气,不然等日头一高,屋里就成蒸笼了,他哪扛得住?”
说着,他又弯腰咳了两声,显然也是被暑气闷得难受。
话音刚落,院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婶挎着个蓝布包袱匆匆走了进来。
她用一块半湿的旧毛巾包着头,可毛巾边缘早就被烤得发干,额角的碎发被汗水黏住,贴在布满细纹的脸上。
“哎哟,这天也太热了,才走几步路就汗透了!”
她一边喘着气,一边把包袱放在台阶上,伸手解开绳结——里面是一大块用旧蚊帐和零碎棉布缝成的门帘,针脚细密得近乎苛刻,边缘还滚了圈结实的粗线。
“我昨儿晚上琢磨着,光修窗户不行,夜里蚊虫多,还得挡着点。”
王婶拿起门帘抖了抖,语气里满是心疼,“这布是薄了点,不顶啥大用,但至少能透点风,挡挡那些长脚蚊。你们城里娃细皮嫩肉的,哪经得住蚊虫咬,再加上这毒日头,要是中暑了可咋整?”
她说着,还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手背的皮肤粗糙得像老树皮,却透着一股暖心的细致。
陈阳僵在门后,喉咙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热。
他来之前不是没预想过戈壁的艰苦,却没料到七月的暑气会如此霸道,更没料到,在他被闷热折磨得难以忍受时,这些本就被生计压得喘不过气的乡亲,会顶着大清早的热浪,惦记着他的难处。
他们的好意没有华丽的言辞,只有扛在肩上的木板、手里的工具箱,还有这一针一线缝成的门帘,质朴得像脚下的沙土,却重得压在他心头。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拉开门,灼热的气浪瞬间裹住他。
“李大叔,王婶!”
他的声音有些发哑,眼眶微微发热,“这大热天的,你们怎么还特意跑一趟……快进来歇会儿!”
“咳!说这外道话干啥!”
李大叔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那布满老茧、被晒得黝黑的大手拍了拍陈阳的胳膊,触感滚烫却力道十足。
“你大老远来帮咱村种树苗、修教室,咱这点忙算啥?再说了,咱戈壁人早习惯这热天了,不算啥!”
他说着,还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结实的牙齿,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透着憨厚的真诚。
小石头立刻蹦到陈阳面前,仰着通红的小脸,一双眼睛亮得像戈壁的星星,丝毫不见暑气带来的萎靡:“陈阳哥!那些小树苗怕不怕热啊?会不会被晒死?我能帮你给它们浇水吗?我早起已经拎过两桶水了!”
他说着,还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小木铲,小手被晒得黝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