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校的前三天,拾穗儿起得格外早。
天刚蒙蒙亮,窗外的梧桐叶还沾着晨露,她就已经坐在书桌前,把四年积攒的专业书、笔记摞成高高的几堆。
阳光透过窗棂,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泛黄的纸页边缘,密密麻麻的批注里夹着干枯的梧桐叶、银杏果,还有她在图书馆抄录的诗句——
每一页都是她在309宿舍的台灯下、图书馆的靠窗座位上,一笔一划攒下的时光。
“要我帮忙吗?”
苏晓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拾穗儿弯腰整理书堆的背影,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拾穗儿回头笑了笑:“不用啦,我自己来就好。这些书想分两部分,一部分在图书馆送给学弟学妹,另一部分……想带回戈壁,给以后学校的孩子们看。”
正说着,宿舍门被轻轻推开,杨桐桐和陈静提着早餐走进来,手里还多了一个空纸箱。
“猜你要收拾书,特意从楼下宿管阿姨那儿借的。”
陈静把纸箱放在地上,蹲下身帮拾穗儿把笔记按科目分类,“这些笔记你都要带走吗?写得这么认真,留在图书馆给学弟学妹多好。”
拾穗儿摇摇头,指尖抚过一本写满教育心理学笔记的本子,封面上还贴着她大一画的小太阳:“这些要带回去。戈壁的孩子可能没那么多参考书,这些笔记里记的案例,说不定以后上课能用得上。”
她顿了顿,眼里泛起温柔的光,“不过专业课本和一些拓展读物,留在图书馆最合适——我当年就是在这儿借了学姐的旧书,才慢慢跟上学习节奏的,现在该把这份方便传给他们了。”
指尖划过书脊,她忽然想起大一刚申请图书馆勤工俭学的日子。
那时候她刚从戈壁来到城市,普通话带着口音,穿着洗得发白的外套,站在图书馆前台,连跟刘阿姨说话都带着怯意。
刘阿姨却没在意这些,只是笑着递给她一副手套:“姑娘,整理书架要搬书,戴着手套不磨手。”
往后的日子里,每天课后她都会准时出现在图书馆,从整理书架、贴书标,到帮读者找书、登记借阅,一点点熟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冬天的图书馆暖气不太足,她整理完靠窗的书架,手冻得通红,刘阿姨总会把她拉到前台,塞给她一杯热红糖姜茶;夏天她赶论文熬到闭馆,刘阿姨就留着一盏灯等她,桌上摆着凉好的白开水,偶尔还会有一块自家做的绿豆糕。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甜。”
杨桐桐把豆浆递到她手里,笑着问。拾穗儿接过豆浆,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想起大一在图书馆勤工俭学的日子,刘阿姨总给我塞吃的,那时候觉得,图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