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所有的乐观,在这一片枯黄的幼苗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像一个被戳破的泡沫。
当晚的总结会,在实验室的小会议室召开。
桌子上摊着试验田的照片、监测数据报表,还有苏晓的实验记录,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日光灯的光惨白惨白的,照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沮丧。
林哲把最新的存活率分析图投射在墙上,那个刺眼的红色数字——“30%”,像一把烧红的烙铁,重重砸在每个人心上。
他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沉重:“数据模型重新运算了三次,结果都一样,按照这个趋势,剩下的幼苗存活率还会下降,最多维持在 20%。现有的混播方案……可能从根本上就存在缺陷,两种植物的生长需求相互冲突。”
“也许我们的方向错了?”
苏晓小声提议,声音带着不确定,手指紧紧攥着笔记本的边缘,“是不是应该考虑更换树种?比如胡杨或者梭梭,它们的抗逆性公认更强,之前有很多成功的固沙案例……”
陈阳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友——林哲皱着眉盯着数据,苏晓眼圈通红,而拾穗儿,从开会开始就一直低着头,双手紧紧交握在膝盖上,指节泛白,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睛里的情绪,只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的目光最终停在拾穗儿身上:“拾穗儿,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那种混合着失望、焦虑和寻求出路的目光,像一块巨石,压得拾穗儿几乎喘不过气。
换树种?这个提议很合理,很稳妥,甚至能让他们更快地拿出一个“合格”的方案。
可是……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童年的画面:戈壁滩上,风沙像疯了一样卷过,把村子里的土路吹得坑坑洼洼,可村口的老沙枣树,却在风沙里倔强地挺立着,枝干上的伤痕结了厚厚的痂,却依然在春天冒出新叶,秋天结出满树小小的沙枣,甜中带涩,是她童年最珍贵的零食。
奶奶阿古拉常坐在炕头,用粗糙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说:“穗儿啊,你看那沙枣树,风沙越大,它越要扎根,越要发芽,咱戈壁上的人,就得有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奶奶的声音很轻,却像种子一样,种在了她心里。
那股子劲儿……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拾穗儿猛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里面还含着未落下的眼泪,可眼神里却没有了之前的沮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再……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就一周,我想再试试,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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