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包创可贴。
她蹲下身,轻轻按住拾穗儿正在捡书的手,“先把伤口处理好,书我来帮你排。”
拾穗儿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阿姨,对不起,我把书弄掉了,还磕坏了……”
“没事,书磕坏了可以修,手伤了可不行。”
阿姨拿出一张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拾穗儿手心的伤口上,指尖的温度透过创可贴传过来,暖得她鼻子一酸。
“书架高,你够不着就搬凳子,别踮着脚,容易摔着。整理书架急不得,得慢慢熟悉,阿姨刚开始干的时候,比你摔得还多呢。”
阿姨的话像一股暖流,浇灭了拾穗儿心里的慌张。
她看着阿姨蹲在地上,熟练地把书按编号排好,手指在书脊上轻轻划过,像在抚摸老朋友。
“你看,书脊上的编号有规律,前两位是大类,后面是小类,按数字顺序排就行。”
阿姨拿起一本《西方哲学史》,指着编号说,“这本B023,‘B’是哲学大类,‘02’是西方哲学,‘3’是具体的册数,放在B区第二层第三格就对了。”
拾穗儿点点头,跟着阿姨一起排书,手指虽然还疼,可心里却踏实多了。
等把散落的书都排好,她又拿着抹布,开始擦拭书架。
从顶层到底层,她擦得格外仔细,连书架缝隙里的灰尘都用指尖抠了出来,抹布换了三次水,直到每个书架都亮得能映出人影,她才停下。
那天晚上,她忙到闭馆。图书馆的灯一盏盏熄灭,只剩下服务台旁的一盏小灯。
她又把所有书架都检查了一遍,从A区到Z区,每一本书都要确认编号和位置对不对,连倾斜的书都要扶直。
管理员阿姨催了她好几次:“丫头,别查了,快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
“再查一遍,阿姨,确认没错我再走。”
拾穗儿固执地说,直到最后一本《沙漠生态学》归位,她才松了口气,对着书架笑了笑——就像看着自己种的小苗终于长直了腰。
走出图书馆时,已经快十点了。晚风很凉,吹得她打了个哆嗦,可身上却因为忙碌而冒着热气。
她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又摸了摸手心的创可贴,忽然觉得一点都不累——只要能挣到钱,能让奶奶少累一点,这点苦算什么呢?
从那以后,拾穗儿每天都准时到岗,有时甚至会提前一小时来。
她渐渐熟悉了所有书架的位置,哪个区域的书流通快,哪本书经常被错放,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