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
阿木忽然轻声开口,打破了学舍内的沉默。
他的目光并未望向寨外,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似乎在用全身心去感受这片土地的脉搏。
“很多……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多……从三个方向……东南、正面、还有西北……”
他顿了顿,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厌恶:“……还有……很‘脏’的东西……不是活人……”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寨子东南方向的夜空中,猛地升起一支拖着凄厉哨音的火箭!
那火箭并非寻常的红色或白色,而是燃烧着一种诡异的、如同鬼火般的惨绿色光芒,划破墨色的天幕,在最高点炸开,化作一朵妖异的绿色花朵!
那是巡山队设在最外围的暗哨出的最高预警信号!
意味着敌人已经突破了外围防线,并且规模庞大!
他们果然选择了多点进攻,企图让黑山寨尾不能相顾!
“东南林地方向,敌袭!”
望楼上的猎人用尽全身力气嘶声高喊,声音中充满了惊骇。
紧接着,正面寨门方向也传来了沉闷的、如同巨兽踏步般的声响——那是大队人马行进时整齐的脚步声,以及重物(很可能是冲车或撞木)在崎岖山路上拖拽出的摩擦声!
这声音由远及近,如同战鼓,一下下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而西北侧,靠近药圃和后山小路的区域,却依旧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没有火光,没有声响,仿佛那里是一片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但正是这种死寂,比任何喧嚣都更让人感到恐惧。
所有人都知道,最致命的毒蛇,往往潜伏在最安静的地方。
“按预定计划,各就各位!”
岩叔沉稳如雷的声音通过特定的鸟鸣声传递到寨墙的每一个角落。
那是一种模仿夜枭的叫声,短促而有力。
猎人们闻声而动,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运转。
弩手们拉动筋弦,将锋利的弩箭对准了黑暗;滚木礌石被推到了寨墙边缘的斜坡上,随时准备倾泻而下;负责近战的猎手则握紧了手中的刀枪,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阿木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对阿树说:“阿树!
立刻去告诉石锤,水源地是重中之重!
无论其他地方生什么,无论听到多大的动静,没有我的命令,他和他的队伍绝不能离开半步!
尤其要提防‘毒’和‘秽物’!
那个干瘦老头,就是关键!”
阿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更想留在阿木身边,但看到阿木不容置疑的眼神,他重重地点头,应了一声:“是!”
随即转身,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阿木又转向云兰,语气柔和了几分:“云兰,药堂准备好,伤员会立刻送过去。
你……自己也小心。”
他的目光扫过云兰手中的药箱,充满了关切。
云兰抬起头,迎上阿木的目光,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虽有无法掩饰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与他并肩作战的坚定:“你也是,阿木哥。”
最后,他看向桑伯,这位寨中的主心骨:“桑伯,寨内秩序和撤退事宜,就全权拜托您了。
一旦……一旦防线被突破,要确保老人、妇女和孩子能安全撤入后山。”
桑伯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他重重地拍了拍阿木单薄的肩膀,那力道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和责任都传递给他:“孩子,放心。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山寨再撑上一片天!
你只管专心对付外面的豺狼!”
就在这时,正面寨门外,那片浓稠的黑暗中,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