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的阿木。
而真正的阿木,正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宁静世界。
那是在神木深处,一个被巨大根系和垂落藤蔓天然遮蔽的山洞。
洞口向阳,每日有数小时的阳光能够斜斜地照入,为洞内带来光明与暖意。
洞内氤氲着神木根系散出的独特气息,那是一种混合了泥土芬芳、草木清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充满生命力的味道。
云兰每日都会在这里熬煮草药,各种药草的香气与神木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安神定魄的独特氛围。
阿木盘膝坐在一块平坦的青石上,身上盖着一件厚实的兽皮。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形也显得有些单薄,但那双紧闭了许久的眼睛已经睁开。
眼神中,往日的灵动与朝气尚未完全恢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古井般的沉静,以及深处隐藏的一丝历经生死边缘后的疲惫与沧桑。
强行引导地气,如同以凡人之躯驾驭九天神雷,那股狂暴的力量虽然被暂时引开,但其反噬之力却深深烙印在他的经脉与脏腑之中。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内腑的隐痛;每一次心跳,都仿佛在提醒他那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
他体内的灵力,也就是与叶符共鸣的力量,已经枯竭,如同干涸的河床。
短时间内,他别说是再次沟通地脉,就连动用最基础的叶符探查都无法做到。
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场濒死的体验,仿佛是一把无形的拂尘,将他灵台之上积累的浮躁、急切与些许傲慢尽数拂去。
他的大脑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思维如同一张被熨烫平整的宣纸,能够承载和梳理更加复杂、更加深邃的思考。
阿树成了他连接外部世界最重要的桥梁。
每日,阿树都会小心翼翼地来到山洞,将星纹石板上最新的变化,用特制的墨和坚韧的树皮纸,一丝不苟地拓印下来。
那些蜿蜒流转、时明时暗的光纹,在阿木眼中,不再是冰冷、神秘、令人恐惧的图案。
它们仿佛活了过来,变成了一篇篇用天地之语写就的古老文章,每一个符号,每一道线条,都在诉说着大地的呼吸、脉搏与情绪。
“阿木,你看,这几道新出现的纹路,很奇怪。”
阿树将最新的拓图铺在阿木面前的石桌上,指着几处位置。
那几道纹路不再像之前那样尖锐、炽热,反而呈现出一种迂回环绕、温润如玉的形态,散着柔和的微光。
“它们出现的位置,正好对应着寨子后山的那片隐秘泉眼,还有神木西侧那片最肥沃的药圃。”
阿木的目光落在拓图上,久久没有移开。
他伸出手指,轻轻描摹着那些温润的纹路,又指向另一处依旧炽热喷涌、如同岩浆般的纹路,声音虽然虚弱,却异常清晰:“地脉之力,其性刚猛暴烈,一旦失控,可焚营毁地,山崩地裂,是为‘怒火’。
我们之前所感受到的,所恐惧的,正是它这‘怒火’的一面。”
他抬起头,看向围坐在石桌旁的阿树、云兰和闻讯赶来的老祭司,眼中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在绝境中看到一丝希望的火光:“但天地之道,讲究阴阳相济,刚柔并存。
有极致的‘怒’,就必然有极致的‘生’。
你们看这些纹路,它们所经之处,泉水甘冽,草木繁茂,生机盎然。
它们代表的,不是毁灭,而是滋养,是平衡,是大地母亲最温柔的怀抱。
我称之为……‘生泉’。”
阿树听得入了迷,眼中迸出智慧的火花:“阿木,你的意思是……地脉能量并非只有破坏的一面?它就像一头猛兽,既能伤人,也能守护?我们之前只看到了它的獠牙,却忽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