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精心伪装的“情报”
,远比被动防守更为有效。
用一些看似高深、实则无用的“改良秘方”
去迷惑对手,让他们在错误的方向上浪费时间和资源,这便是“结茧”
的第一步——制造混乱的丝线。
石锤的信,最是简单直接,充满了金属的质感和力量。
那位怪脾气老铁匠的铺子,藏在省城一条逼仄的巷子里,终日叮当作响。
石锤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蛮劲和对锻造近乎痴迷的热爱,终于打动了老铁匠,得到了他压箱底的真传——关于火候的控制、金属的应力、以及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手感”
。
“……师父醉了,拉着我的手,说最近有人出大价钱,要找能‘凿穿硬岩而不惊动地龙’的法子。
师父骂他们疯了,说地龙是山之脊梁,岂能乱动?但我看得出,师父心里也怕。
我把寨里让我画的改良犁头和强弓弩机图样给师父看了,他捋着胡子看了半天,说‘有点意思,但火候还差得远’。
他教了我一种‘百炼钢’的法子,能让铁器既硬又韧。
我把师父教我的,和我想的,画了几张新图,有些是真能用的,有些……嘿嘿,看着厉害,其实一用就断。
您看,哪些该流出去,哪些得藏好?”
石锤的信,让阿木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
这个憨厚的少年,已经学会了在战场上运用“诡计”
。
那些存在致命缺陷的图纸,就是投向敌人的“特洛伊木马”
。
当对手的工匠们对着这些图纸废寝忘食,最终却造出一堆废铁时,他们所遭受的打击,将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更是信心和士气上的。
这是一种高明的消耗战。
三封来自不同方向的信,三片看似独立的拼图,在阿木的脑海中,迅组合成一幅完整的、令人不安的图景。
一张无形的巨网,正在从府城、省城,甚至更远的地方,向着黑山缓缓收拢。
网的经线,是官府的权力与律法;网的纬线,是商人的贪婪与技术;而藏在网眼中的,则是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阿木走到屋外,夜色如墨,寨子沉睡在群山的怀抱里,安静祥和。
他闭上眼,将心神沉入大地。
无数片绿叶成为他的感官,延伸向寨子周围的每一寸土地。
他能“看”
到,在那些熟悉的、被寨民踩踏出的小径旁,在茂密的灌木丛深处,多了几处极其微弱的、不属于这片土地的“扰动”
。
那是刻意被掩盖过的足迹,是长期潜伏留下的气息,是冰冷的金属仪器与温热的土地接触时产生的短暂不谐。
这些窥探者,比之前的监矿队和那些粗鲁的矿工专业得多。
他们懂得如何隐藏行踪,如何利用地形,甚至似乎对地脉的流动有着某种粗浅的感知,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能量充沛的区域。
他们像幽灵一样,在阴影中徘徊,收集着一切他们能找到的数据:土壤样本、水流走向、岩石结构、甚至是寨民们无意中透露的生活习惯。
敌人变了。
他们从“打猎”
变成了“研究”
,从“强取”
变成了“窃取”
。
他们想要的,不再是简单的地热资源,而是想要复制“奇迹”
,想要掌握控制这片土地力量的“技术”
。
阿木深吸一口气,清冷的空气灌入肺中,让他头脑更加清醒。
他知道,寨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仅仅依靠地理的隐蔽和“石灵”
的威慑。
那等于把命运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