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河边那个被称为"
鬼眼"
的深水坑边缘,花芯的尸体静静地漂浮着。
她的蓝布衫被水浸透,头像水草一样散开。
最诡异的是她的姿势——她跪在水中,上半身却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而她的脸她的脸上凝固着和昨晚一样的诡异笑容,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空。
“这这不可能”
村支书李德全喃喃自语,“二十年后又来了”
国庆没有听清这句话,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跪倒在河边。
小国在他身边放声大哭,但国庆却哭不出来,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冻结了他的血液。
花芯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后,人们现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的指甲里塞满了河底的淤泥,像是自己拼命往水深处爬;而她的脚踝上,有一圈乌青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过。
“自杀?”
村里人窃窃私语,“这怎么可能是自杀?”
李德全支书阴沉着脸,指挥几个壮年男子把花芯的尸体抬回村里。
经过国庆身边时,他突然停下,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个刚失去母亲的年轻人。
“国庆,”
李德全的声音很低,只有国庆能听见,“你妈昨晚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提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国庆茫然地摇头:“没有她什么都没说就是突然”
李德全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你明天还是按计划去上学吧。
离开花林村对你可能是好事。”
说完,他快步走开了,留下国庆站在原地,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他抬头看向"
鬼眼"
深水坑,水面平静如镜,映着黎明的天空。
但在那一瞬间,国庆似乎看到水下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是像是一张模糊的人脸。
当天下午,花芯被匆匆下葬。
按照村里的习俗,非正常死亡的人不能大办丧事,也不能埋在祖坟里。
花芯被葬在了村外一处偏僻的山坡上,连墓碑都没有。
晚上,国庆收拾行李准备明天离开。
小国坐在床边,看着哥哥一件件叠衣服。
“哥,”
小国突然说,“我觉得妈那天不是她自己。”
国庆的手停住了:“什么意思?”
“就是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小国压低声音,“我抓住她手腕的时候,感觉感觉她的皮肤下面有东西在动,像是虫子一样。”
国庆猛地转身:“你怎么不早说?”
“我怕别人觉得我疯了。”
小国咬着嘴唇,“而且而且我好像听到她嘴里在说什么,不是对我们说的,是是对别的什么东西。”
国庆感到一阵恶寒:“她说什么了?”
“听不清好像是我做到了,放了我之类的”
小国的声音越来越小,“哥,我害怕。
你走了,我怎么办?”
国庆抱住弟弟,感到他的身体在微微抖。
他想起李德全支书说的话,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离开花林村可能是唯一的生路。
“明天我们一起走,”
国庆下定决心,“我带你去省城,你转学过去。”
小国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妈刚走,家里”
“家里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国庆环顾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突然感到无比陌生,“花林村有问题。
妈的事不会是我们家最后一个。”
夜深了,兄弟俩挤在一张床上,谁也不敢关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