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国庆这才看清,那确实是他们的母亲花芯,但她的脸天啊,她的脸扭曲得几乎认不出来,眼睛瞪得极大,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像是在笑,却又不像人类能做出的表情。
“妈!
你干什么!”
国庆滚到床的另一边,惊恐地大喊。
花芯没有回答,喉咙里出一种低沉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咯咯声。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小国几乎抓不住她的手腕。
“开灯!
快开灯!”
小国喊道,声音因用力而嘶哑。
国庆摸索着找到灯绳,猛地一拉。
昏黄的灯泡亮起,照亮了房间里的恐怖景象——他们的母亲花芯,穿着白天那件蓝布衫,但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头散乱,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一种诡异的狂喜中。
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眼白上布满了血丝,瞳孔却缩得极小,像是针尖一样。
“妈!
醒醒!”
国庆抓起枕头挡在身前,试图唤醒母亲。
花芯的喉咙里又出那种咯咯声,突然猛地一甩手臂,挣脱了小国的控制。
菜刀再次举起,这次是冲着国庆的脖子去的。
小国扑上去,用身体撞开了母亲。
花芯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稳住身形,菜刀划破了小国的手臂,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滴在床单上,像一朵朵暗红的花。
“跑!”
国庆拉着弟弟往门外冲,但花芯的动作更快,一把抓住了小国的衣领,菜刀再次举起——
“砰!”
一声巨响,国庆用椅子砸在了母亲的背上。
花芯的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反而慢慢转过头,用那双可怕的眼睛盯着国庆。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前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花芯!
国庆!
出什么事了?”
是邻居王大叔的声音,显然是被打斗声惊动了。
听到人声,花芯的动作突然停滞了。
她的头歪向一边,像是在倾听什么遥远的声音。
然后,毫无预兆地,她丢下菜刀,转身向门外跑去,度快得惊人,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国庆和小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小国的手臂血流不止,国庆的额头也被刀锋擦破了一道口子。
王大叔冲进屋里,看到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妈你妈她”
“不知道,”
国庆颤抖着说,“她突然就就像疯了一样”
王大叔脸色变得煞白:“快,我送你们去卫生所!
你妈你妈她往哪边跑了?”
国庆指了指西边:"
那边往河边去了"
王大叔的表情更加惊恐了,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催促着两个受伤的孩子赶快出门。
卫生所在村东头,等他们包扎好伤口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了。
花芯没有回来,村里几个热心的邻居打着电筒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
国庆坐在堂屋里,手臂上缠着纱布,脑子里全是母亲那张扭曲的脸。
那真的是他的母亲吗?那个含辛茹苦把他们兄弟俩拉扯大,连只鸡都不敢杀的女人,怎么会突然拿着菜刀要砍自己的儿子?
“哥”
小国脸色苍白地坐在旁边,“你说妈会不会”
“别瞎想。”
国庆打断他,但自己心里也没底。
天快亮时,村里响起了急促的哨声。
国庆和小国跟着人群跑到村西的河边,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让两个孩子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