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抬头看见泠霜正与某个黑影缠斗,她的冰晶面具被击碎半边,露出的皮肤上爬满铜钱状的血丝。
煜霄的青铜剑斩出七道星光,却都被槐树垂下的枝条挡住。
阿毛正被那“血债,血偿”
四个字带来的寒意和棺中弥漫出的恶臭攥住心脏,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井壁上,出“嗒”
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井底却如同惊雷。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那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声音是如何穿透这密闭的黑暗,直接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炸开的。
“快决定!”
“判官?!”
阿毛猛地扭头,手电的光束胡乱扫过,却只照亮了自己因惊恐而扭曲变形的脸。
他环顾四周,井壁湿滑,只有那口渗着黑血的铁棺静静嵌在那里,哪里有判官的身影?那声音分明带着一种越言语的威压,仿佛不是听到的,而是直接烙印在了他的意识里。
“要么,喝铜钱血开棺!”
这句话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阿毛的耳膜,直抵灵魂深处。
他下意识地看向铁棺,那些还在渗血的铜钱,此刻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无数双讥诮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喝铜钱血?那黑血是何等污秽、何等诡异?吞下它,会是什么后果?是获得开启禁锢的力量,还是就此被某种恶毒的东西侵蚀,变成行尸走肉?他甚至能想象到那粘稠、带着铁锈和死亡气息的液体滑过喉咙的触感,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恶心。
“要么,上去救他们——”
“他们?”
阿毛的心猛地一沉。
救谁?他想起留在上面的泠霜,想起可能还有其他同伴。
但上面是什么地方?是相对安全的地面,还是同样隐藏着未知的危险?放弃这口铁棺,意味着放弃了可能隐藏其中的关键线索,甚至可能就是解开他们所有谜团的关键。
而“救”
这个字,此刻听起来却带着某种不祥的预感。
是有人陷入了危险,还是这“救”
本身就是个陷阱?那个声音为什么要他“救”
他们?他们是谁?又遇到了什么?
手电的光束剧烈地颤抖起来,照亮了铁棺上那张咧到耳根的、由铜钱组成的狰狞人脸,那“血债,血偿”
四个字如同活过来一般,在血光中扭曲、狞笑。
阿毛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要炸开,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如同两条冰火交织的巨蟒,死死缠住了他的脖颈,勒得他喘不过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头顶的锁链还在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锁链上的铜钱碰撞声越来越急促,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井底的寒意仿佛凝结成了实质,冻结了他的血液。
他必须立刻做出选择,没有犹豫的余地。
喝下那污秽的铜钱血,直面这口充满恶意的铁棺?还是放弃这一切,冒着未知的风险冲回地面,去“救”
那些可能已经陷入更可怕境地的人?
那个盘踞在他脑海里的判官声音,像附骨之蛆,不断低语,不断催促,将他的理智撕扯得粉碎。
第三节:血契同命
阿毛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铁棺上。
黑血遇到新鲜人血,顿时像活物般蠕动起来,顺着他的七窍钻入体内。
剧痛中,阿毛看见无数记忆碎片:五师弟偷偷修改往生契、张玉阳在铜镜前剥下自己的脸皮、七个孩童被铜钱封住五官
只听“轰隆”
一声巨响,那沉重的铁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推开,棺盖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众人惊愕地望着那敞开的铁棺,里面竟然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