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沉的、类似腐肉酵的气息。
每下降一寸,周遭的寂静就仿佛被压缩得更紧,压迫得人心头慌。
“七丈了。”
阿毛的声音有些紧,手电筒的光束在狭窄的空间里划破黑暗,却驱不散那份深入地底的寒意。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袭来,仿佛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窟窿。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手中的手电光圈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最终稳定在一处井壁上。
光束聚焦的地方,是一个深陷在岩石中的不规则凹洞,至少能容纳一个人躺下。
而凹洞的正中央,赫然嵌着一口铁棺!
那棺材通体乌黑,覆盖着厚厚的污泥和铁锈,但在某些地方,锈迹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暗红色,如同干涸的血迹。
最触目惊心的是棺盖——上面用暗红的朱砂,绘制着一张扭曲狰狞的人脸。
那脸孔五官挤成一团,五官扭曲,嘴角以一种不符合人体结构的方式咧开,一直扯到耳根,仿佛在出无声的、极致痛苦的惨叫。
更诡异的是,它咧开的嘴里,竟是由一枚枚细小的铜钱紧密排列组成牙齿,每一枚铜钱都闪着微弱而冰冷的光泽。
“是五师弟。”
煜霄的声音突然在阿毛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阿毛这才想起,煜霄似乎是通过某种他们约定好的、利用铜钱传递声音的秘法在交流。
“当年专修禁术的那位…据说走火入魔,失踪在了寻找‘倒悬七星’的道路上。
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重现。”
阿毛的心头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蛇般缠绕上来。
他咽了口唾沫,强压下翻腾的恶心感,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铁棺棺盖。
铁质的触感带着井底的寒气,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油腻感。
他刚用指尖划过那扭曲人脸的轮廓,还没来得及细看,异变陡生!
“咚!
咚!”
铁棺猛地剧烈震颤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狠狠撞击。
与此同时,阿毛清晰地听到头顶传来“哗啦”
一声巨响,七条粗如儿臂、不知用什么材质锻造的锁链猛地绷紧,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这些锁链并非随意垂下,而是呈放射状固定在井壁的某些凸起上,另一端则扣在铁棺的七处位置。
随着震动,锁链上串着的铜钱相互碰撞、摩擦,出“哐啷哐啷”
的声响,那节奏缓慢而怪异,竟隐隐有几分类似某种古老经文被拖长、扭曲后的诵唱,令人头皮麻。
然而,最让阿毛魂飞魄散的,还是那些铜钱。
每一枚铜钱,无论是嵌在锁链上还是组成牙齿的,它们方正的孔洞里,竟然都开始缓缓渗出粘稠的黑血!
那黑血如同活物般,沿着铜钱的边缘滴落,又顺着锁链和棺盖的缝隙蔓延,汇聚在一起。
黑血在冰冷的铁棺盖上迅铺开,勾勒出八个歪歪扭扭、如同用指甲刻出来的血字:
“血债,血偿!”
字迹尚未完全凝固,一股浓烈到几乎实质化的血腥味混合着硫磺的恶臭,猛地从棺缝中喷涌而出,瞬间充满了狭小的空间。
阿毛感觉自己的胃部一阵剧烈翻腾,几乎要喷出来。
他猛地缩回手,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井壁,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这铁棺里,绝不仅仅是五师弟的遗骸那么简单。
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苏醒,并且,它对他们的到来,充满了极致的、血腥的怨恨。
"
欲开棺,先饮血"
井口突然传来打斗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