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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解她的选择,甚至……敬佩她的决绝。”
偏厅里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作响。
“家父在信中,恳请家母不要怨恨司夜,并嘱托……若有可能,请司夜看在昔日情分上,照拂我母子一二,并……传授我武艺,让我有朝一日,能亲手了结这段恩怨,或继承他们未竟之志。”
陆惊羽的目光转向床榻上的司夜,眼神复杂,有敬意,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母亲……遵从了父亲的遗愿。
所以,是我母亲,亲自将我送到了师傅门下,拜师学艺。”
他重新看向王老郎中,眼神恳切:“王老先生,这一切恩怨纠葛,惊羽自幼便知。
师傅她……多年来内心所受的煎熬,远比外人想象的更深。
她倾囊相授,待我如子,既是补偿,亦是责任。
这笔债,早已分不清是谁欠谁了。”
王老郎中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原本以为司夜是彻头彻尾的背叛,是利用同伴鲜血上位的冷血之人,却没想到,这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惨烈的真相,以及逝者宽恕生者自责的沉重枷锁。
他看向司夜,只见她依旧闭着眼,但眼角却有一行清泪,无声地滑落,浸入枕巾。
那滴泪,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伤了王老郎中的心。
他踉跄一步,颓然坐回椅中,半晌,才长长地、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对往事的追忆,对故人的怀念,对司夜复杂难言的观感,以及一种深深的、命运的无力感。
“原来……如此……”
他喃喃自语,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偏厅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沉默,已与先前截然不同。
那横亘在岁月中的坚冰,虽未完全消融,却已然被这迟来的真相,凿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陆惊羽静静地站着,像一棵挺拔的青松,承接着这段沉重过往的重量,也守护着师傅生命中最后,或许也是唯一可能获得一丝安宁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