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般晚?瞧着脸色也不好。”
申时行接过茶盏,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却只淡淡道:“在辅府中议了些公务。”
他不愿将朝堂的纷争说与下人听,只在案前坐下,目光落在案头摊开的《大明会典》上,可眼前浮现的,却是南京江面翻涌的浊浪,和陈鎏“暴病身亡”
时府中诡异的平静。
正怔忡间,门外忽然传来轻叩声,仆从低声禀报:“大人,翰林院的刘编修派人送来了一份文书,说是明日早会需用的。”
申时行心中一动,刘编修是高拱的门生,此刻送文书来,未必只是公事。
他接过封套,拆开一看,却是一份关于海瑞调任福建按察使司佥事的交割清单,末尾用小字注着“高大人嘱,此事务必明日早会核对无误”
。
指尖划过“高大人嘱”
四字,申时行眸色微沉。
他忽然想起徐阶的提醒,高拱这是在试探——海瑞案他全程参与,如今让他核对交割清单,既是让他公开表态,也是在观察他是否会借机为海瑞辩解。
他将文书折好,放入锦盒,抬眼望向窗外,月光已爬上院墙,洒在青瓦上泛着冷光。
“明日早会,怕是不好过啊。”
他轻声自语,随即提笔在纸上写下“多看、多听、少说”
六字,贴在案头。
窗外的桂树被夜风拂动,落下几片花瓣,无声地落在窗台上。
申时行知道,从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他脚下的每一步都得踩着谨慎,这场朝堂旋涡里,唯有藏好锋芒,才能在风浪中寻得立足之地。
次日天未亮,他便起身整理官袍,铜镜里映出的面容尚带着几分疲惫,却已多了几分坚定。
走出院门时,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街上已有零星的行人,远处传来钟楼低沉的钟声。
申时行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向翰林院走去——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的朝堂之路,才刚刚踏入最关键的一程。
申时行赶到翰林院时,天色才微微亮。
同僚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轻声交谈着。
高拱站在人群中央,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众人。
申时行刚一进门,就感觉到了高拱那如芒在背的目光。
高拱大步走到申时行面前,似笑非笑地说:“汝默,海瑞调任之事,你可要仔细核对,莫要出了差错。”
申时行拱手行礼,不卑不亢地答道:“高大人放心,学生自会认真对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