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袁小四关掉视频,坐回椅子上,久久未动。
他知道,都都不只是在教人做饭。她在重建一种尊严??那种“我还能为自己、为别人做点什么”的感觉。很多被遗忘的人,不是死于饥饿,而是死于无人记得他们需要吃饭。
夜深了,甜梦记熄了灯,只有冰箱的微光还在闪烁。袁小四却没有睡意。他翻开笔记本,在空白页写下几行字:
>内蒙古牧区小学:无厨房,冬季零下三十度,学生每日仅靠冻馍充饥,教师流动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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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行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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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搭建简易保温共厨帐篷(参考东北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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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引入太阳能灶+生物燃料炉双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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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培训本地两名常驻厨师志愿者(优先女性或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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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开发耐寒主食包(含速发面剂、脱水菜粒、高热量坚果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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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启动“一碗热面计划”:每收到一份求助信,甜梦记就多煮一碗面,拍照上传,形成温暖接力。
写完,他合上本子,走到厨房角落,打开那个贴着“火种箱”标签的铁皮柜。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个迷你菜谱复印件、保温餐篮样品、发酵酵母块、干制香料包……每一样都是都都亲手准备的“播种工具”。
他取出一套,仔细打包,附上一张手写卡片:“亲爱的小朋友们,都都老师暂时不能来,但她的锅铲在我手上。明天,我们就开工。”
第二天清晨,一辆邮政车驶离甜梦记门口,载着希望奔向草原深处。
与此同时,在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的一个绿洲村落,都都正坐在维吾尔族大妈阿依古丽家的炕上喝奶茶。屋外沙尘未歇,屋内却暖意融融。墙上挂着一把铜壶,锅里炖着胡萝卜羊肉抓饭,香气弥漫整个房间。
“你说的‘共厨空间’,我们叫‘阿克萨拉’,意思是‘大家一起吃饭的地方’。”阿依古丽笑着说,眼角的皱纹像花瓣一样舒展开,“我年轻时就在村宴掌勺,后来孩子们都走了,没人再办席了。”
都都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一张设计图:“我想把废弃的村礼堂改成共厨中心,白天教老人孩子做饭,晚上变成故事会、识字班。屋顶装太阳能板,院子里种耐旱蔬菜。”
阿依古丽看着图纸,忽然红了眼眶:“我丈夫十年前去世那天,我烧了一大锅手抓饭,可没人来吃。我觉得,我的心也凉透了。”
都都轻轻握住她的手:“但现在有人想吃了,你愿不愿意再烧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