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铁锈般的回响。像枯枝在风中摩擦。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胶着在那点绿意上。
手指,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右腿那粗糙、冰冷、布满裂纹的灰褐色“皮肤”。触感坚硬、干燥,如同抚摸一棵历经风霜的老树。指尖划过那深刻的裂纹,感受着里面沉寂的、却又蕴藏着某种冰冷脉动的力量。
窗外的焦黑死地,无声地蔓延。风穿过那些指向天空的枯枝,空洞的“咔咔”声,如同大地缓慢而沉重的心跳,与脚踝深处的冰冷悸动,渐渐…同频。
一个冰冷、清晰、仿佛来自亘古的认知,如同种子在冰冷的土壤里萌发,穿透了所有混乱、恐惧和人类的哀伤,在我被侵蚀的意识深处扎根:
它醒了。
它饿了。
它需要…
我缓缓转过身,灰褐色的木质“皮肤”在惨淡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目光扫过瘫坐的郑教授,扫过脸色灰败的老警察,最后落在母亲那绝望空洞的脸上。那双曾经充满温暖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对怪物的恐惧。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树根摩擦的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铁锈腥气:
“它需要…”
“…新的守林人。”
郑教授那台仪器的蜂鸣长音,成了房间里唯一的背景噪音,单调、刺耳,如同垂死者的心电监护。幽蓝屏幕上,代表“琥珀碎片”生命活性的波形图,顽固地维持在高位,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盘踞在峰值。空气里,松脂混合着铁锈的甜腥味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
我的右腿,膝盖以下,已彻底化为朽木。粗糙、布满深刻龟裂的灰褐色树皮取代了皮肤,沉重、冰冷、毫无知觉。每一次试图挪动它,都伴随着枯枝摩擦般的“沙沙”声,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脚踝深处那块凹陷的疤痕,是仅存的“人”的部分,此刻正散发着微弱却清晰的冰冷悸动,如同沉睡火山深处的心跳,与窗外那片焦土传来的、空洞的“咔咔”风声…隐隐共鸣。
“林晚…” 老警察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干涩,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沉重,“听我说,跟我们走。去省城,去最好的地方…也许…也许还有办法…”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我那条非人的腿上,握枪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枪口却无力地垂向地面。他口中的“办法”,连他自己都不信。这超出了枪械的射程,超出了法律的边界,甚至超出了人类认知的极限。
郑教授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他不再看那尖叫的仪器,涣散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唇无声地翕动,像是在背诵某种失效的科学咒语。面对一个在血肉中复苏的古老共生体,他毕生所学的堡垒,轰然崩塌。
母亲倚着门框,无声的泪水早已流干。她看着我,看着那条树皮覆盖的腿,眼神里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一种被绝望彻底掏空后的死寂。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呼唤我的名字,喉咙里却只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她的女儿,正一点点变成窗外那片焦黑死地的…同类。
就在这时——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不容抗拒的冰冷意志,如同沉睡的巨兽彻底苏醒,猛地从脚踝深处那块悸动的核心爆发出来!它不再是混乱的记忆碎片,而是一种清晰的、带着古老铁锈腥气的命令!
**“去…”**
一个冰冷的意念,如同烙印,直接烫在我的灵魂深处。不是声音,是存在本身。它指向窗外,指向那片死寂的焦黑丛林,指向那点刺破灰烬、在铅灰天幕下顽强闪烁的针尖绿意!
**“养分…”**
紧随其后的,是那沉入骨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