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内衣。迟到取消资格。”
她攥紧手机,掌心微微出汗。成了。
---
72弄3号的后门比上次更显破败。周六下午,空气闷得能拧出水。林晚和三个同学按照短信指示来到门口,发现那里已聚集了十几个同龄人,脸上混杂着兴奋和不安。还是那个油腻头发的男人,这次他叼着烟,手里捏着一份皱巴巴的名单,声音粗嘎地喊着名字。
“林晚、陈露、张小敏、赵楠……这边!”男人瞥了她们一眼,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我叫阿坤,场务。进去换衣服,手脚麻利点!”
穿过那道低矮的门,里面不再是上次的灶披间,而是通往一个更大的、废弃仓库般的空间。高高的顶棚挂着蛛网,几盏大功率白炽灯发出刺眼的光,将仓库中央临时搭建的场景照得纤毫毕现——那是用廉价夹板和劣质金漆勉强拼凑出的“旧上海高级舞厅”一角。几个穿着汗衫、满身刺青的壮汉正骂骂咧咧地搬动着沉重的木质酒箱,汗珠顺着他们鼓胀的肌肉往下淌。
角落里用几块脏兮兮的布帘隔出了临时的“更衣区”。一个满脸不耐烦、叼着牙签的中年女人把几件散发着樟脑丸和淡淡霉味的旧式学生装塞到她们手里:“快换!磨蹭什么!穿好出来化妆!”
衣服是粗糙的阴丹士林布,浆洗得发硬,摩擦着皮肤很不舒服。林晚快速换好,撩开帘子走出来。化妆区更简陋,只有一张油腻的折叠桌,上面散乱地放着些劣质粉饼和口红。化妆师是个瘦削的年轻男人,眼窝深陷,动作飞快而粗暴,用泛白的粉扑在林晚脸上胡乱拍打,又用一支快秃了的眉笔草草描了描她的眉毛。
“好了!下一个!”他推了林晚一把,力道不小。
林晚踉跄着站到被灯光烤得滚烫的“舞厅”场景边缘,心脏还在因为刚才那一下推搡而怦怦直跳。她抬眼打量四周。刺眼的白炽灯光下,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尘埃。几个穿着暴露亮片旗袍、浓妆艳抹的“舞女”懒洋洋地倚在道具吧台边,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眉眼带着几分野性的女孩尤其惹眼,眼神大胆地扫视着忙碌的工作人员,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笑意。林晚记得她叫柳青青,是隔壁职高的,学校里传闻很多。
这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像冷水泼进油锅,猛地炸开。
“老子的酒呢?!昨天还他妈在这儿的!那箱‘熊猫’!见鬼了?!”一个穿着沾满油渍马甲、导演模样、头发乱得像鸟窝的男人(后来知道他就是周导)正对着阿坤咆哮,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他手里挥舞着一张纸,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阿坤脸上。
阿坤脸色发白,眼神却阴沉沉的,声音压得很低:“周导,消消气……真没人动!就那几箱道具酒,谁拿它干嘛……”
“放屁!那是真货!老子的珍藏!跟道具能一样吗?熊猫乙级大曲!上海烟糖厂的老底子!现在他妈的上哪儿找去!”周导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某种说不清的焦灼而扭曲,眼球布满血丝。
熊猫乙级大曲?林晚的心猛地一沉。这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她记忆的薄膜。她终于想起为什么那个木箱上的熊猫图案如此眼熟!父亲林国栋那个视若珍宝、锁在书房玻璃柜最深处、落满灰尘的褐色玻璃瓶!瓶身上印的,正是一只憨态可掬的熊猫,商标下方有一行小字——“中国酿酒厂,1958”。父亲每次擦拭那个瓶子时,眼神都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怀念,更深处却像是……恐惧。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浓郁、带着独特陈香的酒味,霸道地钻进了林晚的鼻腔。这气味,竟和父亲珍藏的那瓶偶尔打开柜子时飘散出的味道,一模一样!她循着气味猛地转头,视线死死盯住柳青青的方向。
柳青青正背对着众人,假装整理自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