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自开战以来,许久不曾有过什么应酬的秦州城府衙,今日罕见地摆起了宴席。
“大人,这关西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乙弗修住处,他手下的一个番子手里拿着关西华亲手写的请柬疑惑问道:“自从阿改大人撤走以来,这关西华一直对大人您冷眼相加,这怎么突然要请您赴宴了?不会是……鸿门宴吧?”
“是啊大人!”另一个手下道:“您可得多加小心啊,万一这关西华憋着使坏,这去了可就不好出来了啊!”
“嗨……”乙弗修把玩着手里盘的小葫芦,玩味地笑道:“你们呐,还是眼窝子太浅,看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窍,放心吧……关西华这场宴席绝不是鸿门宴,他现在啊,巴结我还来不及呢……”
“啊?这是为啥?”手下疑惑道:“关西华怎么就能突然转了性呢?”
“嘿……”乙弗修摇头笑道:“关西华这老小子,墙头草一个,之前他对咱们不咸不淡,不过是因为南陈此前的北伐一路势如破竹,而且吴明彻大军就在这秦州城下,关西华琢磨着这城大概是要丢,所以他当时打的主意是举城投降,而咱们司闻曹到此的目的,说白了就是监视他关西华,防止他投降,那关西华自然不会给咱们好脸。”
“哦……”手下好像有点儿明白了乙弗修的意思,“那怎么今天又突然……”
“今天又突然一扭脸给我下请柬,”乙弗修笑着继续说道:“那就一定是他关西华觉得——这秦州城又丢不了了,他不用投降了,既然不用投降了……他不得好好巴结巴结我这个‘上差’么?”
“哦——————”一个番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哎?那他为啥觉得这秦州城又丢不了了呢?”
“哎呦你傻呀?”另一个番子无奈道:“多简单的事儿啊?今天陈军与咱大齐援军大战,肯定是咱齐军胜了,所以他才觉得这城丢不了了呗!”
“呵呵呵……”乙弗修拍拍属下的肩膀,“不错,你这脑子快开窍了。”
“嘿嘿……”番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大人,”番子问道:“那我们俩还用继续盯着……”
“当然要继续。”乙弗修挑眉道:“关西华归根到底是个墙头草,今天能因为我齐军大胜来巴结我,明天就能因为陈军得势举城投降!如果战场上我军不利,手里没有把柄,到时候你怎么逼他出城作战?你们不但要继续盯着,还要保证随时可以动手!明白吗?”
“是!”两个番子严肃道。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乙弗修松弛地说道:“就算今晚府衙因为要办宴席会忙乱一番,但是你们也要当心出来太久被人发现。”
“是。”两个番子闻言躬身离去。
半刻钟后,乙弗修才一个人迈着方步来到了府衙前。
“哎哟……乙弗大人,您可叫我好等呀……”乙弗修没想到的是,今日关西华竟然亲自在大门口迎接自己。
“哎呀呀怎敢劳烦关大人亲自相迎呀……”乙弗修把小葫芦揣进袖子,眉开眼笑地躬身施礼道:“罪过罪过,在下腿脚不好,来晚了来晚了。”
“哎——”关西华满脸堆笑地说道:“不晚不晚!好饭不怕晚嘛!快请快请!”说话间双手把乙弗修扶进了大门。
院内,一些官阶较低的文书、百夫长、通算总共四五十人,分十二桌坐满了大院,见关西华扶着一个人进了大门,全都默契地起身,恭敬施礼道:“拜见乙弗大人!”
“哟!”乙弗修没想到关西华为了巴结自己搞出来这么大阵仗,不禁吓了一跳,“各位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乙弗修在关西华的搀扶与众人谄媚的笑容下进了大厅,只见大厅今日被打理得富丽堂皇,关西华的亲信将校与主簿别驾按照文东武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