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会流泪,他自二十二岁起就这样。同薛宴辞告白成功会流泪;闹着要薛宴辞一次次给他时,也流泪;求婚时哭了,结婚时哭了,三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也哭了,如今又哭了。
“姑娘,爸爸许你三件事,好不好?”
“第一件,爸爸,我想要你带我去潜水。”
“第二件,爸爸,我想要你下周和妈妈一起送我去上学。”
“第三件,爸爸,我想你带我去漂流。”
路知行一一应下女儿的愿望,又对叶嘉硕说一句,“儿子,爸爸也许你三件事,好不好?”
“爸爸,我要你教我吉他、小提琴和架子鼓。”
“儿子,少则得,多则惑。”薛宴辞坐在一旁提醒叶嘉硕一句,她是怕路知行太累了。
路知行现在每天六点起床,六点四十吃早饭,七点一刻就出门了;晚上到家都六七点了,还要辅导两个孩子作业,若再加上教叶嘉硕这些乐器,那还要不要休息了?
叶嘉硕昂着脑袋,小眼珠一转一转的,很是要强,“妈妈,爸爸都可以学会,我为什么不能?”
薛宴辞还想再劝儿子几句,让他换几个愿望,可路知行却抢在她前面一一应下儿子的所有要求。路知行太宠孩子了,无论是叶嘉念还是叶嘉硕,都十分宠溺,唯独对小老三叶嘉盛,严格的很。
一家人刚想要起身离开排练室去吃午饭,就被叶嘉硕拦住了,“爸爸,我今天就要学。”
薛宴辞站在一旁看热闹,她就想看看路知行怎么才能把这个认死理,说一不二的儿子哄好。
路知行使个眼色给女儿,叶嘉念就明白了。
“叶嘉硕,你快点走。妈妈中午要吃饭,还要和爸爸午睡,下午还要工作。”
路知行不是不想哄儿子,只是叶嘉硕无比会讲道理,肯定又会提出新要求。不同意,就会闹,就会哭唧唧,很难哄的。
“媳妇儿,我有话想和你说。”
“老公,晚上再说好不好,我困了。”
路知行答声好,给薛宴辞盖好被子,已经八月了,她还是会怕冷,不能开空调,还盖着冬被。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两年多了,路知行很清楚,这种情况会伴随薛宴辞一辈子。后面的日子会有多难过,他比谁都更清楚。
“老公,别看了,抱抱我。”
路知行关掉上午拍的照片,将薛宴辞放在怀里,她太凉了。抬手试过额温,并没发烧,还好。
这两年,没法儿和薛宴辞同盖一床被子,更没法儿和她共用一个空调温度,这种亲密活动的缺失,彻底成了路知行心里的一根尖刺。
昨天薛宴辞还没想明白路知行为什么要在办公室摆一张长木桌,今天她就明白了,这张桌子是给三个孩子准备的。
两点整,路知行打印了习题给叶嘉念和叶嘉硕,两个孩子坐得端正,写得认真。
唯独叶嘉盛一点话都不肯听,无论是拼图、立体书,还是蜡笔都哄不住,一个劲儿地哭,一个劲儿地要爸爸抱。
路知行只好抱儿子坐在办公椅上,一手滑动鼠标,盯着报表,一手揽着儿子屁股,生怕他掉下去。叶嘉盛手里捏着一个三阶魔方,在瞎拧,美滋滋地。
这场面,和路知行几年前抱着叶嘉念,抱着叶嘉硕坐在办公椅上转圈时,一模一样。
“知行,你转一圈,看看儿子会不会高兴到拍手大笑。”
路知行真的就转了一圈,叶嘉盛真的就高兴到拍手大笑。
“爸爸,还要!爸爸,还要……”
路知行沉着脸,抱着儿子转过一圈又一圈,又在一声声「爸爸,我要!爸爸,还要!爸爸,还要!」中喜笑颜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