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江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牡丹舫的雕花栏杆上还凝着未干的水珠。
徐鹤宁瞥见那抹青色官袍晃了晃,心下一惊,忙快步上前,伸手便要去扶:“贾大人!您没事吧?”
指尖刚要触到对方衣袖,却见一道玄色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掠来,稳稳挡在“贾大人”身前。
是沈翀。
他身姿挺拔如松,右手按在腰间佩剑上,目光锐利如鹰,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徐大人,大人身体不适,让属下等人来吧。”
话音未落,十一已从另一侧上前扶住云霓。
两人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托住“贾大人”的胳膊。
他们深知这位“贾大人”的真实身份,动作里满是不敢怠慢的谨慎。
被搀扶着的“贾大人”正是乔装成行脚商人的云霓,连日奔波让她脸色泛着几分苍白,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先去客栈歇息吧。”
她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江面粼粼波光,“保存体力,才能查清楚后续的事。”
眼下火莲教余孽未清,萧景墨的下落更是悬在心头的巨石,她不敢有半分松懈。
一行人刚走下牡丹舫的跳板,远处就传来“轱辘轱辘”的马车声,伴随着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清脆声响。
一辆乌木打造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厢上雕刻着缠枝莲纹,四角悬挂的银铃随风轻晃,一看便知主人身份不凡。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露出一张年轻男子的。
他穿着月白色锦缎长袍,领口袖口绣着暗金色云纹,手里摇着一把描金折扇,眉梢微挑,眼底带着几分纨绔子弟特有的倨傲。
“哟,这不是徐大人吗?”
苏贺年的扇子顿了顿,目光在云霓身上转了一圈,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怎么有空来江边?莫不是还在查火莲教余孽的案子?”
他此刻的身份是江南富商陆家的公子,为了收集官商勾结的罪证,特意装出一副流连花船酒肆的浪荡模样,这几日在秦淮河畔混得风生水起,倒真没人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徐鹤宁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依旧维持着从容,拱手道:“原来是陆公子。我这位朋友身子不适,正要回运来客栈歇息,不知陆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他刻意加重“朋友”二字,暗含提醒之意。
“巧了。”苏贺年靠在铺着狐裘垫子的车厢里,扇子轻轻敲着掌心,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云霓,“本公子刚从城外别院回来,也正要回运来客栈,不如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云霓没说话,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