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的,还是他们的?我这个当娘的都没急着催,他们倒是比谁都上心!”
说到激动处,太后猛地拍了下榻沿,声音都提高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更过分的是,他们还拿什么祖宗规矩压我,说若是皇帝再不成亲,就是不孝,就是不顾江山!真是可笑,这江山谁爱要谁要,我只盼着逸儿能顺心如意!”
云霓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萧逸白天还跟她抱怨族老们多管闲事,如今姨母也是这般说辞,这母子二人倒是真像。
她想起当年姨母刚入宫时的模样,明明也是娇生惯养的闺阁女子,却硬生生在深宫里磨出了一身韧性,只是这份韧性背后,藏着多少旁人看不见的委屈。
“姨母说的是。”云霓放缓了语气,指尖轻轻揉着太后颈后的穴位,“不过逸儿今年也十五了,按规矩,确实该相看了。”
太后闻言,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声音也软了下来:“理是这个理,可你也知道,逸儿从小就不在我身边。他在潜邸时受了多少苦,我都没能陪在他身边,如今他成了皇帝,我若是再用母亲的身份逼着他娶妻生子,我怕他会觉得……觉得我这个娘,只在乎皇权,不在乎他。”
云霓的心轻轻一揪。
她是看着萧逸长大的,知道他对姨母的感情有多复杂——既有孺慕之情,又有几分因常年分离而生的生疏。
而姨母更是如此,这些年在后宫里,习惯了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习惯了自己扛着所有压力,哪怕是对亲生儿子,也总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就伤了母子间本就单薄的情分。
“姨母,您这就错了。”云霓蹲下身,与太后平视,眼神里满是认真,“您与陛下相处的时间本就少,所以才更该跟他多说说心里话。您是为了他好,可这些话若是憋在心里,他怎么会知道?陛下虽说是个男孩儿,看着粗枝大叶,可心里细着呢,他知道您疼他,只是您不说,他也不敢轻易问。”
太后怔怔地看着云霓,眼底的担忧渐渐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茫然。
她在后宫里待了太久,久到忘了怎么跟人坦诚相待,久到习惯了用沉默来保护自己,也保护身边的人。
可云霓的话,像一缕暖光,照进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或许,她真的该试着跟逸儿好好聊聊,就像寻常母子那样。
殿外的风轻轻吹着,卷起窗纱微微晃动,烛火跳跃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云霓重新站起身,继续给太后按摩着肩颈,指尖的力道依旧轻柔,只是这一次,太后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底也重新有了暖意。
看到时间差不多,太后起身拉着云霓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霓儿,那些年你一定很苦吧。”
云霓知道姨母说的是边境的时候,但其实她却不觉得,或许物质条件确实不如京城,可是在边境的日子真的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有娘,有祖母、祖父、舅舅、舅母、哥哥们,还有那群小伙伴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