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在焦灼的等待和精心的准备中,如同指间流沙,悄然滑过。
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山城丰都还笼罩在薄薄的晨雾和水汽中。苏念已踏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再次来到了那条偏僻小巷深处的莫记纸扎店。
沉重的木门虚掩着。苏念轻轻推开,“吱嘎”一声轻响,那股熟悉的、混合着陈纸、油墨、浆糊和浓郁阴气的味道再次扑面而来。店内依旧昏暗,只有一盏瓦数极低的白炽灯泡在角落亮着,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
“大哥哥!”一个清脆欢快的声音响起。莫小川像只小鹿般从堆积的纸扎后面蹦了出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亲近笑容,“你来啦!爷爷说你今天会来!”
“嗯,小川早。”苏念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这时,老莫那枯瘦佝偻的身影也从店铺深处那片浓重的阴影里缓缓踱了出来。他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用暗红色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包裹。包裹表面没有任何纹饰,却隐隐透着一股内敛而沉凝的气息。
“来得倒早。”老莫沙哑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他瞥了一眼孙子,“小川,去巷口王婆子那儿,买几根油条,打两碗豆浆回来。饿了。”
“哦,好!”莫小川应了一声,又对苏念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出去。
沉重的木门再次关闭,店内只剩下苏念和老莫两人,以及那些在昏暗中静默矗立的、形态诡异的纸扎人偶。
老莫将那个沉甸甸的油布包裹随意地放在那张布满刻痕的工作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没有打开包裹,只是用枯瘦的手指点了点它。
“东西,在里面了。”老莫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最普通不过的货物,“按那老不死的要求,用的是最好的‘阴沉木’粉掺银屑打的底纸,墨里加了‘引魂花’的汁液,法印……用了老汉我三成的精气神。”他抬起眼皮,那双深邃如古井的黑眸直直地看向苏念,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审视,“小子,真的……想好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拿着这钱,转身走人,就当没这回事。一旦踏进鬼门,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他的话语很轻,却如同重锤敲在苏念心上。那“三成精气神”的代价,以及话语中蕴含的对幽冥凶险的深刻认知,都让这份“礼物”显得格外沉重。
苏念的目光落在那个毫不起眼的油布包裹上,仿佛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足以叩开鬼门关的磅礴幽冥之力。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眼神中没有丝毫动摇,只有磐石般的坚定。
“莫老前辈,”苏念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在这寂静的纸扎店里回荡,“晚辈心意已决。挚友之命,重于泰山。此路,非走不可!”
“好!”老莫眼中精光一闪即逝,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枯槁淡漠的模样,“有胆气!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市侩的直白,“忙老汉可以帮,但这‘忙’,可不是白帮的。钱,你得付。”
苏念一愣:“钱?”
“对,钱!”老莫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伸出两根枯瘦如柴的手指,“两万块。现金或者转账都行。”他操着浓重的重庆口音,说得理直气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汉我扎纸烧钱,也是开门做生意。你付钱买货,天经地义。这样,就是一场交易,银货两讫,不沾因果。老汉我可不想白趟你这趟浑水,惹一身骚。”
不沾因果?苏念瞬间明白了老莫的用意。用金钱交易的形式,斩断彼此之间可能产生的更深层次的“缘”与“债”。这既是老莫的自保之道,也是对苏念的一种“撇清”——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进了鬼门,一切后果自负。
“应当如此!”苏念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掏出手机,“前辈请说卡号。”
老莫报出一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