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溪水顺着渠道,一路欢歌,最终流进了那片刚种下豆子的田地里,浸润了干涸的土地。
成了。
江炎站在渠边,看着那清澈的溪水,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
八妹和九儿也跑了过来,看着那条蜿蜒的生命之渠,激动得小脸通红。
“哥,咱们成功了!”九儿抱着江炎的胳膊,小脸上满是兴奋和崇拜。
江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嗯,成功了。”
可他心里清楚,这才只是开始。
他转过身,看着那群几乎虚脱的汉子,任由他们宣泄了片刻。
随即,他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都给老子听好了!”
喧闹的山谷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渠挖通了,但活还没干完!”江炎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从明天开始,所有人,轮流到山口巡逻放哨!我要这五百亩地,连只耗子都钻不进来!”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股子寒气,像是腊月的北风,刮得人骨头缝都疼。
“许铁山那条老狗,随时都可能带人杀上来。谁要是敢偷懒,让兄弟们拿命换来的这点家当打了水漂,就别怪我江炎的刀,不认人!”
话音刚落,山口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慌乱的呼喊。
“炎哥!炎哥!”
陈家明连滚带爬地从山道上冲下来,手里的木棍都甩飞了出去,一屁股摔在泥地里,也顾不上疼,指着山口的方向,上气不接下气。
“山口……山口来了一群人,说……说是来投奔咱们的!”
江炎眉头一拧:“多少人?”
“二三十个,有老有少的,看着不像许铁山的人。”陈家明抹了把脸上的汗,喘匀了气,“领头的是个读书人,穿着长衫,干干净净的。”
读书人?
江炎心里一动,扔下手里的锄头,大步就往山口走。
赵勇也赶紧跟了上去,边走边嘀咕:“又来?哥,咱们这快成难民营了,粮食可不多了。”
“闭嘴。”江炎头也不回。
山口处,二三十个衣衫褴褛的人正不安地站着。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虽然打了好几个补丁,但人站得笔直,不像寻常流民那样畏畏缩缩。
那人看见江炎过来,眼神一亮,上前两步,抱拳拱手:“这位可是黑风寨的江大当家?”
“我是。”江炎站定,视线在那群人身上扫过。
老弱妇孺占了大半,几个年轻男人也是面黄肌瘦,但一个个都把女人和孩子护在身后,不像那些被饿疯了的,只顾自己。
“在下姓方,方子衿,曾是县学教谕。”那读书人再次拱手,“听闻江大当家在此开荒屯田,收留流民,我等走投无路,特来投奔,求大当家给口饭吃。”
江炎没接话,反问:“一个教书先生,怎么也跑来当流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