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昏黄的室内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未解之谜。
杨嬷嬷在锦衾间微微侧身,虽气息微弱却仍保持着惯有的条理分明。
她望向侍立一旁的翠莺,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道:
“劳烦翠莺姑娘,通传一声,让绵絮过来一趟。”
翠莺闻言敛衽行礼,声音温婉,道:
“好。”
她步履轻盈地行至门前,素手轻启门扉,对守在外间的杜鹃柔声道:
“劳烦杜鹃姑娘往夫人院里走一趟,请绵絮姑娘过来。
药房里缺了几味药材,需得尽快采办。”
这绵絮明面上是院中的二等丫鬟,实则乃是柳府精心培养的死士。
当初柳清雅启程赴长亭县前,杨嬷嬷唯恐途中生变,特意将真正的绵絮替换成这名死士,暗中护卫在侧。
此事除却柳清雅与杨嬷嬷,再无人知晓其中关窍。
翠莺虽不知绵絮真实身份,但见杨嬷嬷这般安排,心知必有要事。
以采办药材为由相请,既不会引人猜疑,又恰合绵絮平日负责采买的职分,最是妥当不过。
杜鹃不疑有他,当即应声道:
“我这就去。”
说罢便提起裙裾,沿着青石小径匆匆往主院方向去了。
晨风拂过廊庑,带来庭院中的冷香,将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笼在一片朦胧的朝雾里。
见杜鹃的身影渐行渐远,翠莺轻轻合拢门扉,将外间的喧嚣隔绝在外。
她缓步移至杨嬷嬷榻前,待她站定,柳清雅便执起锦盒递到她面前,声音里带着几分探究,道:
“翠莺,你可会辨认灵植?能否看出这株九叶草的年份?”
翠莺垂首细观,只见那株灵植虽翠色莹润,却隐隐透着几分暗淡。
她斟酌片刻,恭谨回道:
“恕妾身无能,实在辨不出这灵植的具体年份。但观其灵气流转,似乎不及夫人先前那株充沛。
若夫人想确知药效,还需容妾身仔细验证一番。”
柳清雅闻言,指尖在锦盒边缘轻轻叩击,眸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恢复如常:
“既然这般,那便罢了。”
她将锦盒轻轻合上,那声轻响在寂静的厢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柳清雅将锦盒轻轻合上,转头望向榻上的杨嬷嬷。
她纤长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盒面上精致的螺钿纹路,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迟疑,道:
“嬷嬷,你说我要不要将这株灵植,献与尊者?”
柳清雅的目光在锦盒与杨嬷嬷之间流转,那株九叶草的清芬似乎还在空气中隐隐浮动。
她想起常乐尊者那深不可测的修为,又念及李牧之今日反常的爽快,心头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轻轻牵扯着。
